哭得实在可怜,终于叹了口气唏嘘道,“安师爷,咳,我就先这么称呼你吧——你说你跟着苻大人好好过日子多好,过去成天看你往大渠上跑,也不知道原因,今天才晓得原来你是劳役们施在刺史身边的美人计……啧啧,其实酒肆里的胡姬漂亮多了,苻大人也真是……”
安眉没办法擦拭眼泪,只能垂着头盯住地面,泪眼模糊地听着狱卒有一搭没一搭的陈述:“你等着吧,什么时候苻大人醒了,就要开堂审讯你了。哎,到时你可有苦头吃了,苻大人是有名的铁面无情。不如你今天就老实点,天黑前我替你松了绑,不然到了明天你就知道厉害了……”
安眉低着头没有应声,直到狱卒无聊地转身走远,她也仍是伏在原地不停掉泪。疲惫使她麻痹的双手不自觉地后坠,于是脖子上的绳圈勒得更紧,使她呼吸都有些困难——然而安眉不挣不动,觉得一切折磨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像度日如年,安眉天天茶饭不思,只顾着向狱卒打听苻长卿的消息,整个人憔悴得活活瘦下一圈。被安眉闹得不胜其烦的狱卒终于在三日后从郡府内堂得到消息——苻长卿已安然醒来,而安眉将在隔日被提审。
得知这个消息时安眉当场开心得痛哭流涕,让狱卒见了鬼似的盯着她,啧啧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苻大人一醒来就没有好脸色,一张脸阴沉得跟什么似的,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安眉满心的庆幸只是因为苻长卿性命无忧,却并不是想与他照面——在发生了行刺这件事后,她是怕他的。现时自己罪大恶极,只怕再见便是死期,又哪敢奢望还能有其他转机?她就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因此当庆幸过后,安眉一想到隔日的审讯,便是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当无休无止的烦忧将紧张情绪堆叠至最高,提审的时刻也终于到来。一夜都未曾阖眼的安眉被衙役们系到大堂上,浑身颤抖地刚一跪下,便听见身旁响起低沉地威喝:“犯妇安眉带到。”
“犯妇安眉,你党同乱匪在荥阳郡府纵火,趁乱劫狱救走人犯徐珍,又持剑刺杀豫州刺史苻大人,你可认罪?”
随着一声惊堂木响,安眉忍不住抬起头来,怯怯的目光却落在荥阳郡守身旁——她的苻大人,此刻正静静坐在一边听审,单薄的身子几乎要撑不起那一身原本合体的官袍。但见他面色煞白,紧抿的薄唇也缺乏血色,衬得一双墨黑瞳仁越发黝黯,像聚敛了世间所有的阴郁。
安眉痴痴望着堂上那个无比冷漠的人,当心底明了他不会再将一分一毫的目光倾注在自己身上,绝望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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