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季安年再次“啊”了一声,文显明看向她:“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季安年笑容带了一点勉强,此时此刻,连文斐曾说过的那句“我听哥哥的”都带上了别样的意味。“我也想不出文斐爱上了谁,她一向是有主意的,既然她自己不愿说,我们就不要猜了。”
“就是因为她一向是有主意的,才叫人不放心。”文显明道,“我想过什么叫‘不该爱的人’, 无非就是世俗伦理、门第偏见、他人有妻。小斐到底年纪小,我怕她被人骗而不自知。”
“她交的那些朋友你都认识,怎么会轻易被人骗了去?”把脑中齐襄公和文姜的典故暂且搁置,季安年轻轻说了一句。“你该相信她。”
“学校开课,我看她学习蛮认真,就算她看上哪个穷教员,只要她不喜欢那些混混瘪三,爱上谁我都认了。”文显明对季安年道,“张啸林最近日子不好过,卢筱嘉又派人把黄金荣在卢公馆地窖里绑了一个多月,杜月笙四处游走说情赔礼,青帮元气大伤,这件事情大概要过去了。张啸林身后有国民政府撑腰,他的性命暂时动不得,除此之外,你想让他受什么苦,都可以和我说。”
这一个月以来,在季先生和文显明的暗中操作下,若干批人马进行了一系列针对张啸林及青帮的行动。张啸林不过是他背后之人的一颗棋,碍于青帮面子暂时杀不得,他们却是可以像猫逗弄老鼠那样慢慢逗他。
“你和爸爸做事,我是放心的,我不想再听到有关张啸林的消息了。”季安年脑中想起了郑亚经,妹妹再忙也比不上三哥,三哥之前走走沙子、开开条子、搬搬石头这类占用时间的事情就挺多,现在又加上“一八一号”,竟也可以偷闲来听听戏。郑亚经这个女人不简单,可偏偏季先生和文显明什么都不肯跟她说。既然他们不肯说,她便装不知道。
季公馆到了,季安年下车和文显明说了再见。文显明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待到季安年身影消失,唇角的笑意慢慢转为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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