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第一次看不懂季安年的心思,他看着对面的季安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白轻苏。那玻璃屋,曾是为白轻苏而建的。他喜欢看她弹琴的样子,他不懂钢琴,只觉得她美,再用玻璃房外满园的蔷薇相称,更美。于是,他亲手为她栽种了满园的蔷薇,不同颜色,不同品种,她喜欢蔷薇,那他也喜欢蔷薇。
他曾请人为白轻苏从国外运来一架钢琴。当时军阀混战的厉害,不管是谁的货都敢抢去。买钢琴时被商家狠宰了一笔也不觉得什么,货到码头后,他亲自带人去接,二十几个兄弟荷枪实弹的只为护送这一架名贵的钢琴。也许是傻气吧,但他觉得为搏白轻苏一笑也值了。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想法?就这样,那两年里租界洋人们都奢望的事情,竟让他给办成了。
想起钢琴,除了玻璃房的这架之外,文家的那个孩子还送来了一架,用给季安年庆生的名义,放在了她的小客厅。这个礼物,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觉得贵重了。
文家的那个孩子,也许对小年是有些真心的吧。小年自己,又是否察觉的出?季先生的手抚过木栏上的纹络。结婚时女方嫁妆里要有个镶金嵌银雕龙凤的
po18ъook.)玉屏风,这是白家仍留着的传统。白家虽然注重西式教育,在嫁白轻苏的时候还是把这屏风随着嫁妆一齐运进来了。还记得白轻苏当时担心他会笑话这与她一贯的西洋风格不协调,而他只是望着她微笑,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轻嗅:“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屏风借鉴了中西合璧的样式,两侧是木栏,很好看,便一直留在了客厅。
那是五月,他为她栽种的花朵次第开放,花香醉人,怀中的人儿更是醉人,让人恨不得在这旖旎景色中长睡不醒。她喜欢的,自己就喜欢;她想要的,自己就给她。哪怕傻,为她傻,也值得。
白轻苏弹钢琴的时候,他会一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目光痴痴的。她受不住,只弹了一会便不弹了,脸上有些泛红:“你这样看着我,我怪不自在的。”
“那有什么办法?”琴凳很长,季先生走到她身边坐下,对她轻轻耳语。“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看你。”
白轻苏的脸更红,别过脸去,别扭的娇嗔了一声讨厌,越发让人觉得可爱了。她初为新妇,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季先生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把脸偏到一边,用手去乱弹琴键:“嗳,这个应该怎样弹?看你弹的那么轻松,我弹的笨,而且还不好听。”
白轻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小手如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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