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这么长时间,许多手艺都丢了,也只剩下钢琴,舍不得不练。很模糊很模糊的记忆里,有莫扎特的曲子,季先生和白轻苏的笑语。这客厅的钢琴,是张啸林为讨季思凡欢心,从外面弄进来的。旧式的木制钢琴,音色很正,弹出来的声音柔和,故事感扑面而来。张啸林知道,季思凡喜欢这样的调调。
“一个人在屋里太闷,走,咱们听戏去!”陈月华是个心直口快的,一进门便拉住季思凡道。“戏园子新来了一个角,把杜丽娘唱的顶好,咱们去听听看。”
季思凡对陈月华的热情显得不太适应,她和她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她对二人印象不坏,大概是上次在娄丽琴那里给她帮过腔的缘故。若她们是为讨好张啸林来找她,殊不知这会让张啸林大发雷霆;也或许,这本就是张啸林的示意?
“唐突妹妹了。”阿琪跟了进来,掩嘴笑道。“月华吵着要听戏,我想妹妹一个人在屋里也怪闷的,不如一起,也热闹些。”
话都这样说了,人也站在季思凡跟前,季思凡再拒绝就显得自己太过拿捏不识好人心了,索性就随了她们去,于是三人坐着王有桢的车子出门。季思凡先前在刘妈那里听过她俩的故事:阿琪原是戏院中一个不太出名的旦角,受欺负被张啸林瞧见,领回家做了偏房;陈月华能嫁给张啸林的长子张法尧,是因为她父亲陈效歧曾是张啸林救命恩人的缘故。两人在张公馆里面是非不多,对待下人还算友善。
台上正唱着一曲《惊梦》,她们三人在二楼坐下,楼下传上来的是《醉扶归》:“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自回了上海,总会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感慨。当初在黄金大戏院,露兰春演老生,在《碧红缘》里演骆宏勋,错唱了一个调子,被卢筱嘉喝了一声倒彩。那时的黄金荣有多威武,不问是谁,直接拉出去打了一顿。结果呢,文显明借卢小公子的手,给了青帮一点颜色看,自己丝毫没有卷进去,一招“借刀杀人”用的极好,还卖了三家人情。
她第一次见卢筱嘉,见的就是狼狈的卢公子。不似传闻中的暴戾蛮横,一双眼睛透出几分澄澈的光亮,说话间明明油嘴滑舌偏偏叫人爱听,因着狼狈的样子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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