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鲍华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季思凡的肩上按了一下,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她想,季思凡也没有心思知道,她在跟随张啸林的这段日子里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情报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文斐和苗昱聪为了安全问题已经转移了,文斐连向季思凡做一个正面的告别都不肯。今天过后,大概自己和季思凡也没有缘分再见了。自己演过了那么多的电影,季思凡也看过了那么多的电影,却始终没有说过自己的半句好。
季思凡的头靠在文显明的墓碑前,没有人会从这树上跳下来吓她一跳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迷茫的回头:“哦,是你。”
是在记忆中千百次出现的那张脸,这一切不是她曾经思念过度而产生的错觉。他真的一直在她身边,她向他伸出手,他上前握住,拉她起身。
“你是谁?”季思凡问。
“我是文显扬。”男人说。
“怪不得。”季思凡笑了笑,大半的身子被他抱住,她索性就用胳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怪不得,怪不得……”
文显扬伸手抱住季思凡:“怪不得什么?”
“带我走,”季思凡仰起脸,泪水盈盈的看着他。“带我走,求你。”
“好。”文显扬答应的很干脆,他小心的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八月下旬,是山上树木长得最茂盛的时节。枝桠无人修剪,参天般长的迅速,密密的挡起头顶。季思凡看着地上斑驳的光线,十多年的时间似乎只是一瞬,那些欢笑苦泪,都成为了过往。与她有过怎样交集的人,以后都成为了记忆。
季思凡。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思绪又飘飞到某一年的那个舞台,文显明送来自己最爱的糖果蜜饯,戏台上的小尼姑独自呢喃。
夜深沉,独自卧,
起来时,独自坐。
有谁人,孤凄似我?
似这等,削发缘何?
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
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
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
哪里有江湖两岸流沙佛?
哪里有八千四万弥陀佛?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
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
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
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但愿生下一个小孩儿,
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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