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人憎恶的怪脸,又转瞬即逝,可那一刹那复杂的表情襄括了人类面孔中所有最为奇特的部分。
片山并不是没有家,可他不想回去。父亲成天无所事事地喝酒打牌,跟他形同陌路。母亲则是该小区最负盛名的泼妇,出口成脏,字字猪鸡,对儿子亦不放过,成天以最恶毒最尖刻的语言辱骂他,动辄拳脚相加棍棒相佐。在片山的世界里,母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走到半路,他决定返回学校。他家离学校很近,班主任虽然和所有人一样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看他平时还算老实,就把教室钥匙交由他保管。白天学校里的嘲笑避不开,可他想避开夜晚家里的谩骂与殴打。起初隔三差五呆在教室里,到后来基本索性一连几天几夜不归。父亲忙于博彩业,没功夫顾得上去理他的死活,而母亲则丝毫不担心儿子是否会出事,反正长这副模样极有安全感,没人敢拐卖,连强盗也不敢轻易接近。况且相对于其母每天的打骂程度来说,片山根本就不会遭遇到什么危 3ǔωω。cōm险了。亲人尚且如此,他的老师和同学就更不用说。好一点的知道有这号人物,热切盼望他赶快死掉,差一点的虽同朝为官同窗为生,却从不知班上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对社会来讲并不算是多余,因为他不产生任何影响,最多只是招人讨厌罢了。
片山机械般地返回学校,摇晃着走到教室门前,找出那串钥匙,笨拙地开起锁来。钥匙中除了开教室门的,还有自己家门的,另外就是一枚作为装饰物的,不知从哪儿捡到的真子弹。这时他发现隔壁的教室里好像有响动,晚上来教室睡是他的特权,本校再无第二人,而且那教室没亮灯,十有八九是贼来偷东西了。他收好钥匙,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踮起脚跟趴到窗前,向里面望去。本来他的偷窥水平就很高明,加上性格孤僻,常在黑暗里呆着,夜视能力怕连猫也未惶多让。
令他大惊失色的是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拿着拖把在后面的黑板上用力地擦着,又转身把准备好的水使劲泼了上去,刚涂不久的颜料被冲得乱七八糟,犹如莫奈之流法国印象派的作品。就算不看脸他也能认得出,那是桐绘纪秀!他虽然结巴,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啊”地一声,又因口吃而习惯地卡壳,桐绘吓了一大跳,叫道:“是谁?你是谁?”
片山脸上一股热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心神激荡,不由自主地推开门,口齿不清地说:“是……是……是我,是,是我,呃我。”
桐绘多少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并露出一惯清纯自信的笑容,缓步走过来,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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