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穿着一双很幼稚的绿色威灵顿①『注:威灵顿(1769—1852),英国陆军元帅、首相(1828—1830),以在滑铁卢战役中指挥英普联军击败拿破仑而闻名。』长筒靴,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眼镜。他常戴的心形手表用一根链子挂在胸前。据说小先生是命运的使者——他叫常虚,虚就是无,倒过来就是无常,命运的无常。
“你长大了,年轻的山。”他瞥了我一眼说。“还有你,哈克特……”他冲小人微笑着。哈克特的眼睛瞪得比平时更大更圆了。“都变得认不出来了。摘下兜帽,替吸血鬼干活——还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我能……说话,”哈克特低声说,又结结巴巴起来,“你一直……都知道的。”
小先生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聊够了,孩子们。我还有事要做,得抓紧时间。时间太宝贵了。明天一个热带小岛上有座火山要爆发,会把方圆十公里内的人活活烤死。我要到那儿去——听上去可真有趣。”
他可不是在说笑。所以所有的人才那么怕他——那些让没什么人性的人都胆寒的惨事,他却乐在其中。
我们跟着小先生爬上山,两个小人走在最后。哈克特不时回头看他的“兄弟”,大概在和他们交流——小人能读出彼此的思想——但哈克特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他们的这种交流方式。
小先生没走我们刚才走的那条通道,而是从另一条通道进了山。这条通道我从来没走过,比大多数通道既高又宽,而且不那么潮湿,没有曲里拐弯,两边也没有岔道,与山脊平行直插向上。小先生发现我不断打量着这条不熟悉的通道。“这是我的一条近道。”他说,“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在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我都有近道。节省时间嘛。”
一路上我们从一群群皮肤惨白、衣衫破烂的人身边走过。他们待在通道两侧。向小先生深深鞠躬。他们是护血使者。他们住在圣堡里,把自己的血献给吸血鬼。作为回报,他们可以把死去的吸血鬼的内脏和脑子挖出来——在特殊的仪式上吃!
走在两排护血使者中间,我很紧张——以前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使者聚在一起——但小先生只是笑着冲他们挥挥手,根本没停下来说句话。
十五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圣堡厅堂区的大门前。听到敲门声,当班的卫兵用力拉开门。可看到小先生,他愣住了,又把门半掩了起来。“你是谁?”他瞥惕地厉声问道,一边偷偷伸手去摸腰间的剑。
“你知道我是谁,佩拉·谢尔。”小先生说着,从目瞪口呆的卫兵身边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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