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伞递给她。路弥胸中仿佛有一万只蝴蝶啪嗒啪嗒乱飞,接着又马上被强力杀虫剂杀死。她嘴唇抖动,喉咙里泛上又涩又苦的酸水,刚想说话,脑筋像被弹了一下,眼前一道白光,倏地脚就没站稳。
“欸!”
付砚立马扶住她。路弥甩开他的手,却因过于用力而向后踉跄几步。付砚见她病成这样,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车里。
路弥再也没能甩开,终于随他走了。
熟悉的车牌,熟悉的清新剂味道。路弥昏昏沉沉倒在副驾驶上,头疼得更加厉害。
“把这个吃了。”
唇边,有个小小的胶囊。
路弥不肯。付砚捏住她的下巴,硬是给她塞了进去。
“还是这样不听话。”
男人语气很凶,又很柔。他在那边窸窸窣窣地找着什么,路弥虚抬眼去瞧,朦朦胧胧的大影子,像树一样。
付先生……
不多时,嘴里又被灌进矿泉水。路弥艰难地咽下去,扁导体发炎让吞咽有些费力,但她却不觉得苦。
“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你怎么会来?……”
“我说过了,最近会常往这边跑;”
“哦……那还真是……”
路弥没说完,便吭哧吭哧咳了起来。付砚皱眉,脱下风衣披到她身上。“我送你去医院。”他发动汽车就要走。路弥却一把摁在他握住操纵杆的手:“我不去。”
“……”
付砚张张嘴又要说什么,看了眼女人覆在自己手上的手,终于还是没说。
他把她带回了最近的招待所。
路弥走不动道,只能靠着付砚。空气里一股家具腐败的味道;拥挤的小巷子,乱七八糟的电线,还有沿着墙根乱流的肥皂水。他们并肩走过,像是共同走入一个迷宫。
“稍微睡会儿。我去烧水。”
他把她放在床上。路弥扫视四周——连个安全套都没有。
雨淅淅沥沥地下,路弥没等到水烧好就睡了过去。梦里,她好像被人从动脉注射进一管云朵。暖暖的,轻轻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醒来时,付砚坐在旁边看着她。
幽幽的窗外下着雨。
他一动不动。
路弥还没睡醒,嘟着嘴揉眼睛。被窝里暖烘烘的舒服,药效已将病毒杀了七分。她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爬起来,靠在床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靠着。
桌上杯中,热水冒白汽。
十一点。
“以后,我们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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