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布置,弯腰换鞋,理了理被弄乱的杂物,然后走进去,回卧室拿了衣服,开了浴室门。
花洒温度有点高,上一次使用它的还是徐昭楣。
卫招忽然有一种无事发生的错觉。
他换好衣服,就这样环顾这座房子,推测出徐昭楣不久前的痕迹,在茫然中又想起周末的拍卖,“信”,卫家。冷气从灰调的瓷砖透上来,鬼魂一样缚住他。
卫招又有点想哭。他觉得这世事好不公平,柳暗花明,柳暗花明的时刻,每一次都像这样,让他被迫后退,放弃,然后二十二年一无所有。
他没带什么别的走,只有徐昭楣用得最多的那根鞭子,还有衣帽间没被带走的一条丝巾,认识不很久的时候他亲手染的。但徐昭楣从不带丝巾。
很罕见地,徐昭楣醒得很早。
她摸过来手机,眯着眼睛看清了屏幕上的数字,才六点十一分。
屏幕通知空空荡荡,她准备闭上眼继续睡,身后斐普兰亲昵地贴过来,脸颊柔软,竟然因为这样细微的动静都能清醒。
徐昭楣转过身体,抚摸着他缎子一样的金发,说睡吧。
六点十一分,卫招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还是坐办公室养出来的习惯。
他抿着唇,切掉了第五交响曲,被隔绝的飞机轰鸣声就重新流入耳中。轻缓的小提琴声响起,两种声音平行的时刻,卫招侧过脸看向舷窗外——
晨光中,奉洲不断缩小,缩小,成为他抛之身后的一片。
“她不会又翘课了吧!”青年小声嘟囔着,对周围的偷拍视若无睹。
“那就是校花啊?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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