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给她留了三颗饴糖,她就满心欢喜地要随他走,若不是康侍卫外出办事正巧遇上,难说当日留值的侍卫会不会鬼迷心窍被她哄骗了去。
小姐虽心智不全,却不是个愚笨的。
她惯会骗人。
玄衣侍卫并没接下顾琏月的那颗糖,他虎口收紧,衔住少女丰润微收的下颌尖,指腹上传来的触感犹如牛乳莹玉,但他却似乎无暇顾及这些。
他冷声开口:“十下。”
琏月一听,犯起了嘀咕:“小月会疼的,不要打小月,好不好,澈哥哥?”
她大着胆子扣住男人的手腕,却只能包住一多半,她牵着他往自己心口上引去,“小月这些天觉着这里不舒服。”
顾家小姐生来带有弱症,每至春秋二季常会咳喘不止,可这会儿正值盛夏,她说自己不舒服,十之七八是骗人的,剩的那两三分,估计是自己骗自己去了。
康侍卫对她小儿心性的耍赖装乖很是了解,他紧了紧袖子,抽回手,看着她因惯性往后坠了坠,上半身摇摇晃晃,仿佛蒲柳迎风。
他拍了拍被攥过的下摆,也不打算扶琏月起身,离去前只留下一句:“大将军今日回京,估摸着今晚便会回府,且家主已经在进城的路上了,再一炷香左右……就会看到小姐你。”
屈腿跪坐在地,那满脸的痴儿模样。
“若是不想再领罚,属下还是建议小姐……”先从地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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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翡进屋的时候,琏月还窝在床上装病。
额间敷了块白帕子,边角绣着金色月牙,一对稀疏婉约的眉眼被遮去三分,余光里看向他时,无端地多了些清明狡慧,可他清楚知晓,自家妹妹早在九岁那年就心智停滞,时至今日也像个小孩儿似的,不分黑白,不明好坏。
故而,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拿着仨瓜俩枣骗了去。
他驻步榻前,宛若皎月般清俊文雅的面庞在帷幔后明暗隐约,先将手里提着的油纸包悬在半空,惹得琏月频频睁眼偷看。
“守门的侍卫我已经调到内院了,想来月牙儿这么喜欢跟他们来往,便成全一番,并无不可。”
琏月一听就装不下去了,她撑着床榻起身,嗔道:“阿兄——”
男子止住她话头,长指抵在她眉梢,轻轻抚弄,“月牙儿不满意么?”
她不敢说满意,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干脆省了这个问题。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出去玩儿了,我没有干坏事,也没有耽误别人,方小四说城东有家…唔,异兽坊,我想去瞧瞧,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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