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十九年,二月初。
数九寒天雪虐风饕,如豆灯火被从门缝中渗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奄奄一息。
晕黄昏暗的烛光下,夙雪姝的脸呈土黄色。
她两颊凹陷冷汗汩汩,豆大的汗珠顺着其凸起的颧骨滑落至枕上,晕染开大片水渍。
“要死了……痛死了!”
她死咬着唇,颤着手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一阵绞痛后屋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打开,肆虐的风险些吹熄烛火。
“我天,真臭!”夙锦儿掩住口鼻,嫌恶地看着屋中一切。
年仅十岁的她盯着雪珠的腹部,眼中闪着与之年纪不符的阴毒。
夙雪姝呼吸急促,咬牙看了一眼过来的夙锦儿,而后将视线定在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人身上。
来人一袭红艳芙蓉裙,桃腮带笑美目流盼,精致的眉眼间一抹朱砂桃花,与那红艳的芙蓉裙相得益彰。
她的出现,让这间本只能称得上寒碜的屋子愈加凄楚。
夙雪姝浑身因疼痛颤抖,苍白的唇跟着抖动,“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
夙馨玉闻言勾了勾唇,淡然地往她隆起的腹部看了一眼,莲步轻移微掩口鼻。
“听闻六妹妹正承受生产之苦,着实担心,便来瞧瞧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话落,人已在床前停下,脚下踩上从床上流至地面的血水,滋滋响。
夙雪姝的目光掠过因对上她的视线而垂首的白芪,顿时明白过来夙馨玉口中的“听闻”为何意。
夙馨玉在这时看过来,笑了笑说:“你别看她,她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夙雪姝忍痛勾起一丝冷笑,“我养的狗奉你的命,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嫡公主还有捡破烂的习惯?”
夙馨玉脸色即变,但很快她便重新勾起唇角,“妹妹不必生气,我今天来……”
她缓缓俯身压低声音,“是想帮小六把孩子生了,不用感谢我,谁叫你怀的……是咱们叔公的种呢。”
“轰隆!”
凭空一声惊雷,惨白闪电照亮整个屋子,夙雪姝的眸子陡然睁圆。
她……她怎么知道她肚里怀的是那个人的骨肉?
当夜,他们这些人分明都在长兴殿吃酒,事后亦无人提及。
之后发现她有身孕,皇后秦婉如还对她用刑,让她说出“野男人”是谁,怎么现在……
方想着,夙馨玉“扑哧”一笑,“你说你生的这孩子是该唤他太叔公呢还是该唤他父王?将来这小娃娃该唤你母妃,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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