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有个诨名歪脖树,其为人虽耿直清介,但最忌讳旁人提到这个。但司公常私下攻讦他的政敌,把这个诨名搬到台面上来嘲笑。
两人已交恶八载。
在朝堂上最忌站队,也最忌讳不站队。常青作为大名士,赏识二皇子的才能人品,站到了二皇子这边。司公要想扳倒他,必定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早就有意与陆涟更近一步,如今便做局引君入瓮。
虽然被摆了一道,但好在越郃为男子之事应也未曾败露。
回宫路上,马车里的两人各怀鬼胎,一时都缄默不语。
这场变故刚巧不巧,横隔在两个人的情感转变的过渡阶段。
陆涟准备沐浴解乏,她整日弦绷弓上,过得累得很。
浴桶烧得热热的,散着淡淡的烟,将所有投之于此的颜色杂糅成一种柔和的乳白……踏进水里,把身子都沉在水底,只留下口鼻露在水面。整个人在水里飘飘然起来,再抹上香胰子,洗净身体。
待到水褪去余温,陆涟从浴桶起身,但是她太累了,只稍微擦干了身子,侧卧坐榻上睡着了。暗夜里,只有月光照射进来,就像黄色绸缎燃烧后的色彩,罩着万物显出朦胧暧昧的混沌。
门嘎吱地打开,一阵温热的水汽扑来。越郃一直侍奉在陆涟身边,知她习惯。几炷香已燃尽,却不见其出来。
这里对于他而言是禁地,不允踏足的地方。但是他已经走到这里了,并没有回头路。继续往里走,一步步走,直到在内室里。
陆涟未着寸缕,睡在坐榻上。越郃的记忆里划过无数的陆涟的身影,无论是冷笑讥讽的,还是悲悯感伤的,亦或是仇视愤恨的。这些场景是他每日深夜都会在脑海里不住复盘的。
从来没有一个场景能和现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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