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文鸢往尸体后面钻,希望能掩住沾血的衣裙,被晏待时提出来,便道歉了:“又脏又陋,让恩人受染。”
晏待时端详文鸢的脸。
他不知她过去的遭遇,但他不信她没有照过自己的模样:艳丽风采,莹净天成,全然是一名国色。
又是后梁帝的女儿。
如果文鸢恃美而骄矜,视人做猪狗,或许更合道理些。然而她总是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弱气地讲话,连哭都要忍。
晏待时抱她回晚馆,见她疼得昏沉,帮她清理下身时,动作放轻了。
“多谢。”一刻以后,毳衣拱起,文鸢闷在里面,将人熊像当成晏待时,连连道谢。
晏待时掀开毳衣一角,拍她一下:“你来。”
文鸢过来了,听到晏待时问:“疼?”
“嗯。”她低头,哽住咽喉。
发问的人随口一问,没做什么。文鸢夜里却睡得好,腹部似乎被人捂热。
几夜过去,晏待时随口一问的话变多,文鸢乐于解答,只是不敢太雀跃:曾经有那么多人待她好,后来反目,或是表露真实的心,让她在失落之外,多了自己也不能控制的杀意。
“血痣?我父,哦,皇帝命人给我嘴上加了一条金链,之后又取下,伤处就凝成了这颗痣。”
晏待时听着听着,脸别去一侧,文鸢以为自己讲得没趣,便抿起嘴唇,忽然听到不满的回问:“你母妃如何表态?”
“我母妃下世,我在另一位夫人处长大。她待我很细致。”文鸢吞吞吐吐,不想讲和夫人的坏话。
两人陷入沉默——文鸢现如今坐在这里,穿着勉强蔽体的男子服,已学会生食鱼肉,与所谓“待我细致”应得的境况,有很大出入。
去过一趟池水,文鸢依旧唯唯诺诺的。晏待时沉吟着,半天问出口:“在宫中,你自以为还有亲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文鸢像做错了事,连忙努力数人,“父皇,几位夫人,赵王兄,郿……”她语塞,发现自以为的亲人似乎与这些人无关。
这时来风。榆树枝断了,从晏待时怀里滚到文鸢怀里,刺她一下。
文鸢正黯然着,想要挑开树枝,晏待时先动作。
他手多伤,青筋与苍白的纹线,伸开指头能够覆盖文鸢半个胸膛。
两人静听冷风。
“松手。”晏待时的语气不强硬。
文鸢抓住晏待时一根指头,没让他抽走,而是埋进他的掌心——上次递出的是箭,这次则是自己。
晏待时感到手里有一点湿。
他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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