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她让他别放任生死,别去沙丘:“之后天南地北,千万不要回沙丘。”
那时她充大度,予人自由似的,现在却生出患得患失,一边摇头,一边求告:“不,我可以继续做这种事,只要你不疏远我,不骗我。你不是息大人的,而是我的,去我而从他,就是背弃你的前言。”
她捂住嘴,又从指缝中细语:“‘我的命已经属于你’,这是你的前言,恩人,你不可以忘。”
她轻轻地喘。
两人都为这番疯话发怔。
文鸢率先反应,急忙别过头,又成了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我指责完了,各人有各人的休息,我不便,我去别处。”
然而她在他的身位当中,无处可去。
压在头顶的手,落到后颈处,稍用力,正回她的脸。
文鸢躲闪着,怕他生气,偶然一眼。
鼎灯明亮他的脸,让他柔和。
“我不会背弃前言。”晏待时把握她的后颈。
文鸢像被把握住命门,动也不敢动,却不忘小声提醒:“也不再隐瞒。”
“何事都与你谈。不是自找负担。”
文鸢红着脸:“不是。”
“譬如我现在在做什么,需要告诉你,还是你来判断?”
“恩人你,”文鸢总觉得这种说法自视过高,但晏待时示意她讲,她便讲了,“你效忠于我。”
看她净想办法掩饰羞涩与开心,又抚平他衣肩处的皱褶,让他勿要再跪。晏待时终于笑一笑,认命似的。
老友的话在此刻作用:“不然她从此错会你的意,坚信你心性高洁,无关风月……”晏待时无所谓错会,甚至觉得错会更好。毕竟——
“自找负担。”他闭眼又睁眼,将她往身前按。
文鸢本来扶着他的肩,因为两人缩短的间距,不得不改搂他的颈。
她问:“恩人?”
十盏鼎灯,高下都有,为两具相趋的身体造势。明暗里,文鸢终于意识到他的所愿。她从脸颊到指甲都熟透,像染燕支,情不自禁靠近一些。
放在她身后的手有停顿。
文鸢大羞赧:“我,我只是。”
十盏鼎灯灭了九盏。两人一下子贴在一起。她的鼻尖擦过他的鼻尖,她的上唇蹭过他的下唇。刹那过去,晏待时已经站起,将文鸢搂进怀中。
文鸢说着:“欸?”随他去看,看到大敞的旋室门。
门头灌风,拉扯一盏未灭的灯,闪烁门前的人影。人没入室,白发先被吹拂,张扬地舞。
“王兄。”
楚王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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