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母亲,跪在儿子的遗体旁痛哭失声。纪化看著挤满萤幕的医护人员和媒体,忽然有点想不起来那个R1的脸。
他也想不起来,那些来看诊病患的脸。一个都想不起来。
多讽刺,报纸上也好新闻上也好,都说是他害死了那些人,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些病患。但他就连自己杀死的人,也一个都想不起来。
他把最後一个酒罐往地上一扔,里面还有残酒,洒了高级沙发半边。
他用遥控器关掉电视,上身赤裸地摊倒在沙发上,又把头倒悬在把手上,看著刚和酒一起从商店买回来的安眠药,叠起来有一个罐子那麽高。
他拿起一盒,又笑著扔了回去,闭著眼睛一会儿,蓦地从沙发上直起身来。
他从茶几上拿了自己的手机,这几天他都没有开机,家里电话也拔了线,他不想面对如雪片般飞来的,关心也好谴责也好,各式各样的言语。人在谈论别人的事情、别人的悲剧时,为何总能如此恣意、如此轻描淡写呢?
开机後发现里面塞满了简讯,十封倒有五封是Seven传来的,内容不外乎是急切的关心。这个损友,纵然纪化对他说了这麽多无情的话,倒还算挺讲义气的。
纪化浏览了一遍,果然没有那个男人的讯息。他傻笑了两下,才发现男人的电话竟不知不觉被他挪到了电话簿的第一格。
他盯著那个名字,近乎著魔似地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一下子,很快被人接了起来。
「喂……小花?是小花吗?」
啊,真好,还是一模一样的声音。
纪化像是享受似地,把耳朵贴紧手机,闭起眼睛倾听著,任由手机那头一声声的叫唤,像是某种水流一样,窜进他的耳壳里,再顺著血液流进四肢百骸。竟让手脚冰冷的纪化,有种世界温暖起来的错觉。
纪化笑了。他用他们初识时,属於小花的嗓音轻轻说:
「我要自杀了,呐,康云,你要不要来救我?」
他说完就切断了电话,然後迅速关了机,还把手机远远扔到一边去,瘫在沙发上大笑起来。他想著那个男人接完电话後的表情,就觉得有趣极了,也滑稽极了,如果带著这种想像死去的话,或许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但他知道男人绝对不会来,而他也不打算自杀。
纪化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挥开桌上的安眠药,在门口拿了上衣套上,又摇摇晃晃地冲出门。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就是想离开,随便到什麽地方都好。
街道上热得惊人,汽车的排气声、人群的喧闹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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