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般,仰躺在榻上,来来回回看着洛云放那道奏折,啧啧称赞:“瞧这字写得……我云妹妹怎么这么有才呢?”
京中提及洛家小一辈,总爱说洛家大公子自小习武,长房二公子惊才绝艳。却不想,平日舞刀弄枪的大公子不声不响也有一身好文才。
宽大的书桌后,洛云放飞速浏览钟越送来的军报:“闭嘴。”
那边不甘地叫屈:“夸你也不行?”
洛云放头也不抬:“不行。”毫无商量的余地。
眼珠一转,燕啸嬉皮笑脸追问:“是不许夸你还是不许叫云妹妹?”
洛云放终于抬头,厌恶地瞪他一眼,燕啸不以为意,躺回榻上,继续错字连篇地念那奏折。
筹谋许久,这青雀城拿得毫不费力。趁其不备,厚积薄发,一击即中。正如洛云放所言,大梁军再不济,面对几丛流寇山匪,依旧犹如雷霆万钧摧枯拉朽之势。经过洛云放的日日操练调教,疲软无力的屏州军即便面对蛮族铁骑亦悍勇非常。送上京城的奏折只提青雀一城,驿马来回奔波之间,青雀城附近的村镇并几个小城早已尽收掌中。如今钟越和燕斐已经带着人直指灵州腹地。
目下燕啸和洛云放暂居后方筹谋。关外贵族历来豪奢,小小一个青雀守将的官邸也装饰得富丽堂皇,恨不得连脚底的砖缝里都填满金箔。清心寡欲到极致的洛大公子逋一踏进满眼金灿灿的书房,眉头就皱得能夹死苍蝇。按着他原来的意思,府里的所有东西都该充入府库作为军粮。燕啸好说歹说,只差没在地上撒泼打滚,这才保住书房里这一张鎏金嵌八宝镶珠玉美人榻。
洛督军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嫌弃的眼神赤裸得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日日人家前脚进书房,他后脚就软泥般趴到榻上,亲亲热热地喊云妹妹,闲话滔滔不绝地扯起来,不说到洛云放翻脸绝不罢休。那骚情的语气……聋子听了都倒牙。
大梁边关的城墙倘有大当家的脸皮一半厚,便是天下万民之福。
久而久之,洛督军涵养逾深,任他耍痴调戏都懒得给个眼刀。
久而久之,燕大当家心境越好,哪怕洛云放彻底阴了脸也面不改色凑过去赔笑。
久而久之,守在书房外的两个随从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世间事不外如是,一见生厌,二见成仇,三见四见见多了,日久便生情。习惯两字真真悚人心魄。
钟越的传书从来写得简短,洛云放习惯性屈指扣着书桌,双目微抬,遥遥看着那头瘫倒在榻上的山匪。燕大当家除了会油嘴滑舌,还耍得一手好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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