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雕花镂空的硬木板床,盖着不是锦缎丝绸织就的粗布棉絮被褥,皱着一双眉毛安然无恙的入睡。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谢安逸露了金贵少爷马脚,被哪个角落的粗野山贼绑去做了肉票。不论那样,他活着就好。明日天一亮,自己便沿着城东,经西过南北,绕城偏僻地界一整圈,挨个找过去,应该能找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谢天谢地,谢安逸确实还是活的,而且韩舸料事如神,他确实被绑去做了肉票,被长相凶恶的、浑身是膘的山贼头头恐吓一番后,现在被绑住双手扔在山贼们生火做饭的厨房兼柴房的柴垛边上,正对着对面灶台里不知捂着什么直冒白烟热气的大锅直咽口水。
原来谢安逸当天留信离了家,先是去城南的破巷子看了赵婶子、五叔和阿遇一众孩子,然后去了市集换下一身绫罗绸缎,买了件灰色长衫穿在身上,头冠也卸下,只用一根同色布带绑了一半在后脑。他没有走江湖的经验,幸好平日里爱听评传,又听韩舸讲述过一些,倒也明白人在外,才不可露白的道理,当然,你要自认是天下无敌,穿金丝编就的锦衣横着走江湖那也是没问题的,谢安逸虽然胡闹,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是以准备做的十足的充分。
他在置衣的那家布店,让掌柜的在腋窝下方各缝了个暗袋,将金叶子之类的薄片装在里边,安全系数大增,穿上灰衣的他乐得不行,自觉十分潇洒不凡,江湖意气,立刻挂念起给他提供此法的韩舸,内心顿时有些思念有些惆怅。有些惆怅的谢公子,颠颠的在市场买下一头驴车,又去了铁匠铺打了一把观赏性尚可实用性约等于无的宝剑,腰间挂着宝剑。屁股坐在车边,手里闲闲的捞着缰绳,沿着城南的官道,由着驴拉着他到处跑。
他架着驴车慢悠悠的经过林荫下的羊肠小道,走过绿草如茵的小溪边,路过山野里偶然出现的茶棚酒肆,总是要笑着停下来喝杯茶酒,然后随手拔根路边的草叶刁在嘴里,两手抱头躺在驴车上晒那些穿过绿叶的缝隙透下来的明媚日光,整颗心都是自由,若是韩舸在身边,偶尔路见不平拔个刀,那该是多仗义豪气。
谢安逸安全的溜达了一阵子,他生养的娇贵,这些日子的粗茶淡饭的过下来,倒也不见清瘦憔悴。昨天下午路过那家大些的酒肆时,他忘记置换些散碎银子,今早吃罢早饭,只能伸进腋窝下掏金叶子,谁知茶水摊上恰巧有这片的山贼在此喝茶,金叶子一掏出来,金灿灿的晃瞎了有心人的狗眼,谢安逸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诫直说做小本生意找不开这碗茶水便算了的茶水摊老汉让他收下,他哪里好意思占老汉的便宜,全然不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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