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舸赤着双眼抬起头,众山贼一不小心听见他这番凶残无比的言论,也不敢回嘴挽回一点作为山贼应有的横行匪气,倒是个个吓得抖如筛糠,不敢看这先是一刀砍断他们头头胳膊臂膀如今双目赤红气势森然凌厉犹如地狱索命鬼一般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韩舸将谢安逸放在地上,提着剑站起来,心里只想将面前的一切摧毁殆尽,长在他身上二十多年的心脏,从没有过如此撕心裂肺的感知,就好像是那些漂泊艰难的岁月里悄然积攒的伤痛委屈全部爆发在这一刻,让他有种不破坏点什么就难以为继的错觉。
对面的山贼刀口上的营生做得多了,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分的清楚的,那男人分明是动了杀意,盯着他们的眼神,跟山上的夜晚里盯着猎物的狼似的。他们警惕的顶着提着残剑站起身的男人,一边小心翼翼 的扭转着脚尖准备见机逃走,就连断了胳膊的山贼头都察觉到空气里与众不同的危险气味,停住了连连哀叫,跟着大伙准备撤退。
就在韩舸迈步的一瞬间,山贼们彼此对视一眼四处窜开,韩舸冷笑一声,脚尖一点就要追去,湿漉漉的衣下摆却被人抓住了。韩舸怔在当场,呆呆的低下头,正好对上躺在地上虽然虚弱的却还是对着自己促狭一笑的谢安逸的双眼,缕缕成丝的黑发粘住脸庞,将他的气色衬的越发苍白,眼珠越发幽黑剔透。
半死不活的谢安逸,他依旧是谢安逸,就好比小溪之于江流,奔腾的气势不足,但脱离不了本质依旧是水。谢安逸吱牙笑了一下,牵动伤口似的皱全了眉头,然后底气不足的嘴贱道:“哟~韩大侠这是要杀人灭口……”
韩舸觉得自己从没有一刻见谢安逸夸张得瑟的笑容这样舒心过,他吊在胸口的一口恶气慢慢吐出来,放任漫山逃窜的山贼各自夺路,他饶不了他们,任他们逃便逃了。韩舸丢了手里的破剑,小心的将谢安逸扶起来,目光扫过他胸口被血渍晕染透的衣衫破口处,仍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伸手将裂开的长衫拉开一些,露出衣裳下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横穿整个胸口的伤口,手竟然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谢安逸靠在韩舸胸口舒解疼痛似的长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