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都是医书。笔帘很少打开,毛笔全干了。他总是什么也不做,面前摆一个浅绿色的砚滴对着看,干坐到子夜,也不知在想什么。
京城冬季气候阴冷,此客栈位于两山相连的山沟处,湿气重,木料受潮,阴面多现苔藓。夜间山里走一趟都能沾惹满身雾水。客栈又简陋至极,只要一吹妖风榫卯就吱呀作响。能坚持屹立不倒真是万千中的奇迹。
王登科虽不会趋炎附势,眼睛不瞎。周大夫没有穿金戴银,说话行事自有一派气度。出手大方,有时会从外面捎上好的烧酒回来,点最鲜嫩的鱼肉与王登科同吃。席间还要谈天说地,像是多年好友。他不故意表露有多少见闻,但三两句便引经据典,见识独道,王登科惊讶之余亦感受益匪浅。
王登科想着要不是周大夫解释进京太晚没找到落脚地,他这类人物哪会在偏远的山沟里和自己挤着住。当下接济,对周大夫是不足挂齿,对王登科无疑乃雪中送炭。他心里明白,着实感激,周大夫想听自己说书,开三天专场都是可以的。
周大夫问:“王贤弟,你今天这故事是自己编的?我听着有趣。”
“不是编的,确有其事。”
“那是你的亲身经历了?”
王登科怕最后的谋生手段被听了底细,咳嗽下,两人进屋密谈。
他道:“是我进京的路上道听途说的,但也不全是一个故事里的。评书嘛,得博点儿彩。”
“你知道那个使暗器的白衣人详情吗?”
“听说是不得了的高手,年纪小,喜欢穿白衣。我听了好几个人描述他,不全是我讲的那样儿。”
“说详细点。”
“出手狠辣,绝。我今天讲的是一个侠客告诉我的,他说他当时就在现场,双头蛇和道士打起来时根本没人注意那个白衣人,好像是双头蛇出招的时候把血溅到了白衣人的桌上,把菜坏了,他才气得出手杀人的。”
“暗器呢?是银针?”
“银针……我想或许比银针要粗。”
“腰上有没有挂玉牌?”
“这我不知道。”
“你故事里的张三是谁?是那个侠客?”
“是他。这个故事里就是他。”
“佩的是剑还是枪?”
“剑。”
“你敢确定?你有看见?”
“我确定,我看见他提的双龙抢朱白银长剑。”
“多大年纪?”
“而立前后。”
周大夫大松口气,王登科道:“周大夫有认识的人?”
周大夫含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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