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言哥哥,你要保重。”他脱下韩霁言的外衣,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
他从来都是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那又如何,在爱里,人本就卑微如蝼蚁。
韩霁言看着他,握紧剑柄,直到花木深深,再不见他淡蓝的衣袂。
出殡那日,淫雨霏霏,铅灰的云朵压下来,迫近送葬的街道,亦迫近人的心弦。
韩霁言一身缟素,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端。
韩家长子韩霁言,初及弱冠便战死疆场,韩家当家韩守平,二代忠臣却死于非命。如今,只余下韩霁言。
韩守平的尸骨早消失在苍莽的戈壁上辨认不明,这棺木都只能捡拾些旧时衣服堆作衣冠冢。韩霁言突然觉得心很疼,很疼。他知道将士难免战死沙场,却不想将士的死因却是为人臣。只因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右手攥紧拳,左手覆上冰冷的棺木。“父亲……”他喃喃低语,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初夏的天本不应这么阴沉,但自那封战报送递京城,汴梁便再无晴日。百姓们涌上街头,沉默地看着送葬的队伍远去。
施琅然和施恒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施琅然冷着脸,如同往日一般,精致的面容仿佛雕塑,只有深邃的黑眸紧盯着扶棺的韩霁言。
那么远,施琅然咬紧牙根,中间隔着几百几千人的距离,还要看着他远离。
那么远,他看着那白衣肃然的背影,只觉得世间万物都化为乌有,只有韩霁言一人,踽踽独行。
他似乎总在仰望这个背影,上天不给他超越的机会,时间不允他并行的可能。他相信他的生命是与韩霁言联系在一起的,年幼时一次又一次的约定,成长时的书信相伴,韩霁言像他的兄长,更像他人生的导师,他敬他,爱他,他牢牢的记着韩霁言的话,“汝为吾妻。”,哪怕这话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也渐渐消褪了当时深深刻上的印记。但刻上了,总归是刻在心里。
但这六岁的差距,这身份的定义,就仿佛如来的五指山,让他永远没有逃脱的余地。
施琅然痛苦地闭上眼。
“父亲,我想在霁言哥哥身边。”
施恒一愣,“琅然……”
“我想在他身边,”施琅然精致如面具般的脸出现一丝异色,“我总在回忆里翻看他的背影,于我,他是神,可是于他,或许我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少年。”如象牙般白皙细腻的脸庞上淌过一行泪水,“可我终究不是一个躲在他身后等他归家的女人,若他执意,我至少要在他身边,看着他。”
施恒看着往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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