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被吴德扯着膝行了几步,竟是被拖着跪在方才玉碎之地,此时青莲心中惊惧未定,仍未辩解,被小人搓弄着,真正是龙游浅水遭虾戏。嘉瑞看着吴德眼中露出狠厉的目光,眼神微闪,似乎又没有饮醉。
心恨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嘉瑞手持着青莲束发的那根玉钗,手腕轻动,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那冰冷的王座,似是在附和着殿中那未曾停过的嘤嘤乐声,又似是附和着身侧吴德掌掴的响动。
夏衫单薄,细小的碎片压在久跪肿胀的膝下令青莲疼痛非常,不过这还可以忍受,而此时让青莲无法忍受的是屈辱。太监吴信死死的摁跪着青莲,站在身后一把拢起青莲披散的长发,毫不顾惜往青莲反剪的双手上一缠,头发的拉扯使得青莲不得不仰面相对,无可躲闪,而吴德则站在青莲身前,抄起手板,左右开弓,丝毫不留情面的向青莲双颊上批去。
吴德掌掴用的手板是紫檀木所制,木质扎实厚重,足有半寸多厚,打在脸上发出的声音虽只是沉沉的闷响,但不到片刻青莲就已高肿起来。兜打人不打脸,名家教养的青莲此时当着众人被无端打罚,这样伤的虽不是身体,却是体面,是君子的尊严!
青莲仰起的目光不自主的望着身侧倚在宽大王座上击节而歌的嘉瑞的侧影,竟然觉得那一剪影似乎有些孤独萧索。无情的手板重重的落下,打得青莲脑中嗡嗡作响,无法细思,此时青莲就像一只引颈就缚的天鹅,伸仰着颈脖。青莲两颊早已高肿胀紫,两股鲜血从嘴角滑落,混合着清莹而无力的泪水,玉面上的血泪像是勾勒着的优美画线,划过下颚,淌下玉颈,流入衣衫,融进心里,血的炽热,泪的冰冷。
看多了攀附权贵的谄媚,皇权失势的离落,为何在那泪水离离的眼中看不到如此令人嫌恶的目光,青莲,你眼中所流露的单单只是恐惧而已吗,难道我这样做还不够?本来早已看淡了这样傀儡无用的帝王生活,收起炽烈的恨意,过着这样风花雪月的无聊生活,可为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