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听见顾涧川在他耳边这么说。
洛遥一倒下,顾涧川立刻撑住他的身体,并将他轻轻放到地上,动作轻得像对待珍贵的瓷器般。闔着眼睛洛遥就像睡着了,和以往每个夜晚没有不同,唯一改变的是,自己也许再也看不到那双澄澈似水的蓝色眼眸。
??改变。
顾涧川在心底默道。确实,是时候面对过去犯下的错误了。
要是没遇见洛遥,他很可能会逃避一辈子,然后窝囊地死去。
再次将视线放回空荡的窗外,顾涧川神色一凛,带上剑两三步就跑了出去。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酸味,相较于方才淡得多,倒是地面黏稠的水痕清晰得像刚下过雨。他跟着拖行的痕跡走,步伐越来越快,最终奔跑起来。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有人,否则拿着剑可不好行动。当他闯过马路时,遇上一台疾驶的轿车,对方朝他连按好几次喇叭,直到他来到痕跡的终点时都还能听见,就好像在他之后还有谁闯过了那条马路似的。
顾涧川停在一栋五层楼高的建筑前,沉闷的喘气成了黑夜里显眼的存在。邪祟的记号就停在这栋楼的玻璃门前。他打量了面前的建筑,和旧式的卖场大楼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在夜色的笼罩下斑驳的部分更显阴森无比。这一区和繁华的商店街就在同一条路的头和尾,两者却有着天壤之别。顾涧川记得这栋楼已经荒废已久,里头的店家早在一年前就撤出。
这里就是邪祟的根据地吗?
在思考的同时,顾涧川已经握住了锈跡斑斑的门把,门没有上锁,「吱呀」一声就拉开了。遍佈脏污的玻璃门被拉开后,无尽的黑暗涌入视线,顾涧川谨慎地走了进去,呛鼻的施工气味袭来,里头夹杂了他再熟悉不过的酸腐味。
顺着这个气息,顾涧川又推开了一扇门,门后还佇立着卖场尚未拆除的防盗器。粉尘搔着他的鼻腔,他抬起左手摀住鼻子,双眼拚命地想适应黑暗。这里唯一的光源便是窗外透进的月光,偏偏又只有卖场尽头的墙上装设了落地窗,以及侧门口的透明展示柜,除此之外的地方遍佈着深邃的漆黑。
沸腾的波波声在黑暗中响起,忽近忽远,有时候甚至近得像贴在他耳边。顾涧川一下拿剑向后刺,一下又挥向斜前方,却没有一次刺中。不祥的预感升起,顾涧川把摆在胸前的剑握紧了些,视线范围内除了黑色还是黑色,不安在心中迅速成形。
──这是邪祟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将他引到这里一次解决,以免失手。
从路上的液体,到浓烈的气味,再到那看似负伤的逃离,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吸引顾涧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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