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杯。
从宫里出来的宫女儿,或从勋贵侯爵府中出去的丫头,难免心里会生出几缕异样的情绪——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待过,仿佛自己也变得尊贵了起来,舍不下曾见过的富贵,再入尘世,自然格格不入。有自立自强,建女学授课教育的,也有自甘堕落,明珠蒙尘的。
“我晓得的。”含钏重重点了点头。
白爷爷一笑,胡子向天一翘,看了眼大门紧锁的偏厢,面色一凝,轻叹了一声。
这院子小,藏不住事儿,也关不住话。
白四喜吞下最后一块毛肚儿,跟着白爷爷叹了口气。
白爷爷手指头一弹,哟呵笑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你叹个屁气!去!把灶间收拾了!”
白四喜不服气,“凭啥我一个人收拾!含钏不也吃了的吗!”
白爷爷两眼一瞪,“含钏是能掌勺的,你就是个死墩子,你不是收拾谁收拾!”
...
含钏来了,所以祖慈孙孝就会消失吗?
忙忙碌碌地收拾,白爷爷张口想解释崔氏的话儿,话在嘴边,半天也吐不出来。含钏笑着从怀里将那两个芝麻胡饼掏了来,笑着掰了一半递给白爷爷,“怕是冷了!您尝尝,我觉着没我做得好吃!”
白爷爷看了那半张饼,将那话头尽数咽下。
罢了罢了。
小辈儿懂事,愿意维护他这张薄面儿。
第三十二章 白玉膏
第二日,天儿还没大亮,白爷爷拽了隔壁胡同箱子里,太医院辞了官的白胡子爷爷过来瞅了瞅含钏的脸,白爷爷拍着含钏的脑顶毛,“叫胡爷爷。”
含钏乖乖顺顺,“胡爷爷,请您早好。”
胡爷爷笑起来,一双眼睛里透着精光,上下打量了含钏几眼,挑了挑三角眼,“宫里出来的?”
白爷爷乐呵呵地笑,“还是老胡眼招子亮——是我在内膳房的徒儿,你喊她钏儿就成。身子骨不好,不适合伺候主子,走了点门道便出宫了。”拽着含钏往近处凑了凑,“你瞅瞅,脸和脖子上的疤能消不?”
再把含钏手腕往胡爷爷跟前一怼,“来都来了,顺道把个脉。”
...
胡爷爷被突如其来的白花花的手腕吓够呛,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瞅了瞅含钏的脸色,脸上的擦伤和脖子上的勒痕—脖子上的勒痕已经成了深紫色,可想而知当时下的力有多大!
除此之外,这姑娘肤白唇红,眼清眸亮,瞧上去精气神很好,背直腰挺,身量颀长,身体能有啥大毛病!?
胡爷爷不动声色地把上含钏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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