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地抬起头来,“二十文钱...一筐...”
在东郊菜场,二十文钱一筐卖桂花儿?
谁会买?
桂花是能入菜,可鲜花入菜非常讲究手艺。
花嗅起来喷喷香,可加热过后通常都很苦很涩,十分不好处理。且花的赏味期非常短,今儿个买的鲜桂花,明儿个就蔫了坏了,这二十文钱白白打了水漂。
大酒肆的成本会控制在纯利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大酒肆投入了二十文,期待四十文的利润,处理鲜桂花耗时耗力,显然不符合大酒肆的利润期待。
小酒肆更不会买。
原因很简单。
小酒肆的掌勺师傅,不会处理这种棘手的食材。
含钏想了想,“三十文,我包圆,可以吗?”
“可以可以!”小姑娘生怕含钏反悔,迅速站起身来把两个大竹筐子往含钏身边一送,“儿给姑娘送货到家吧!您还挂着竹篮子,背不动的!”
送货到家...
含钏脑子里电光火石,像有一道光闪过。
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惊喜的声音。
“贺娘子!”
含钏回过头,是京兆尹那位胡大人,见他一身青色绫罗文琦,黄、绿、赤织成练雀三色花锦绶,帽冠银白,整整齐齐的当差打扮,又想起菜场门口特设的京兆尹校所,便想起来胡大人许是轮转到此处执勤罢。
含钏笑盈盈地福身行礼,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胡大人,您在东郊当值呢。”
胡文和挺高兴的。
被轮换到菜场当值,哪个爷们儿高兴得起来?
可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熟悉的脸,他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见含钏手上提着大篮子,跟前还放了两个大竹筐,便道,“要下值了,贺娘子也采买完食材了吗?”
想起含钏开业时送来的四色礼盒,不免微微笑起来,“贺娘子厨艺精湛,如今小摊儿在宽街小有名气,有两三个同僚日日买您铺子里的馅饼,带到衙内来吃。主官昨儿个尝了一个,赞不绝口,称赞比宫里的手艺还好。”
那京兆尹的官吏还挺有钱的,十文钱一个的饼子都能日日买...
含钏笑起来,“也是托您的福,若没您帮忙,小摊儿难开呢。”
天色渐渐暗下来,含钏有些着急,她还得回去处理桂花儿。
那小姑娘也等在旁边,随时准备背货。
可胡大人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含钏抿了抿鬓发,垂了垂头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