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渊楼在凌阳县二百里开外的明奉城,此处是廊州最为繁华的主城,为贯通南北、串连东西的交通枢纽之地,往来客商众多,年通城人数高达数十万,廊州重大事项多在此举行。
明奉城虽繁华热闹,但地界不广,随之人口也不多,故而像染织坊这等需大处场地、大量雇员的商家都倾向于在邻近县城驻扎生根。
此回出行单程需一日半的时间,闵宵与闵祥安同乘马车,前方二十骑开路,左右各五骑夹侧护卫,后方还有十骑断尾,一行人昼夜不息,从凌阳县直奔明奉城。
闵祥安自出了凌阳地界便如惊弓之鸟,路上遇到相向而行的马车,错车时行速慢下来,他便紧张得身上发抖,让闵宵出去探看。
每每他这般怕人寻仇,闵宵便疑虑更重,为何闵祥安毫不过问他被掳走之事?他全须全尾地回来,他又怎么放心将重任交予他?
马不停蹄行了一日半,翌日傍晚,闵府赴宴的人抵达明奉城,入住提前包圆的客栈。
闵祥安的卧房内守了七八个武艺高强的武仆,他又喝了安神汤才勉强入睡。
暮色渐浓,但还未到入睡的时辰。
主街道上灯火通明,摊贩吆喝不断,往来行人熙攘,不知是往常便这般热闹,还是乞巧盛宴在即,人们心里也喜庆起来。
闵宵立于客栈的长廊上,手指磕着栏杆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转动视线。
客栈的丫鬟小厮再三确认过,由老板亲自挑选,都是在店里做活计超过一年的熟面孔,一旦有人假扮潜入便能立即觉察;楼里楼外各处伏着武仆,明处的人与普通百姓无异,暗处的人融于夜色,周密如网,若是有人意图不轨,大抵是有来无回。
闵宵眼中凛冽,磕动的手指重重一顿,蜷缩收紧,指尖陷入掌心。
片刻后,他拂袖转身。
早早潜伏好的武仆临时收到指令,堂而皇之地聚集在一处,等着主子清点人数并问话。
一个小贩装扮的武仆撞了撞一身夜行衣的同僚,“宵公子在干什么?早前不是已经吩咐好了?他这般将我们尽数暴露了!若是有高手藏在暗处,此番知晓了我们的数目与方位,当真是防不胜防!”
他越说面上越是忿忿不平,身着夜行衣的武仆宽慰地拍一拍他的肩,“你放宽心,宵公子不懂武,何必与他计较。刚得青睐的年轻人嘛,总是忍不住找些事做在老爷面前搏个好印象,至于会不会好心办坏事不用我们操心,出事儿了自有他担着。况且,老爷当惊弓之鸟这么多年,哪里真有什么害命的事儿发生,这大阵仗不过是求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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