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搭了个大棚,棚子下面,三四个人拿着唢呐吹奏着哀乐。
办红白喜事的时候都是请这帮子人,老人说,这曲子一奏,能让去了的人安心,好好上路,不再院子里徘徊。
宽敞的堂屋里,葛诚辉的黑白相片就躺在正中,上了香案,那个年轻的带着笑容的一张脸让葛鹰有些认不出来了。葛诚辉去城里之后就没再照过相,这张照片还是扔在老家的相册里。几天前葛诚辉快要挨不住的时候,胡秀兰就给老家里的人提了醒,把之后的事儿安排了。
死亡真的变成了一种形式,不断的有人来叩拜,不断的有人来哭丧,那小小的匣子心系了很多人,村子不大,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叩拜了,胡秀兰和葛鹰作为家属,一一回拜。穿着白色的孝衣,就那么机械的回拜,听着人劝说的,以后好好孝顺妈,好好生活。
顾天明走出灵堂,抽了口烟,喷出的烟雾把他的眼睛遮盖住了,他享受着这片刻的神经麻醉。那个屋里没有他的位置,他体会不到那种哀痛,只是心疼鹰鹰。从某方面来说顾天明是个比较漠然的人,那些不属于他范围内的人,他分不出一点情绪,就如,他虽然和鹰鹰是爱人,但是他无法把鹰鹰的父母当作是自己真正的父母。一个算是他长辈的人去世了,他送上了自己仅有的敬意,然后漠然看着一切,旁人的哭声与自己无关。
到处有这种跟他一般把别人的酸甜苦辣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做的人,他不是唯一一个,但是顾天明也渴望着温暖,那种爱情和亲情的温暖,这点他和所有人一样。所以他不会放开鹰鹰,即便是鹰鹰只剩下一个注定要反对他们的母亲,他还是不会放弃。
哀乐奏到最后,要开始转移地方了,把葛诚辉送去他以后要待的地方。
“混账!他就得待在老葛家的祖坟里!”从堂屋中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大吼。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顾天明赶紧跑了进去。
堂屋里,好多人劝着老人,有好多人说胡秀兰瞎说话,葛家的人就得埋葛家祖坟的,偏偏胡秀兰不答应。
“辉子就该在祖坟那儿下葬的,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长辈吼着。
“都闭嘴!”葛鹰护着葛妈后退了一步,“你们非得在我爸的灵前这么吵吗!谁想要打扰我爸上路,就请离开。”葛鹰一手指着门外。
“请尊重逝者。”顾天明挡在了葛鹰面前。
顾天明想护着鹰鹰,但是葛鹰却把顾天明带在了身后,在这里,顾天明跟他人起争执会比他自己还危险,本能的举动,不想顾天明因为他受到伤害。
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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