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我的儿子不懂事,但你进军营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也陪着他一起胡闹。
王惟弈道,我陪着他,自然是因为认同他的观点。
叶将军道,慈不掌兵,义不守财。等到你久战沙场之后,就会明白这仁慈之心毫无用处。一匹马无论跟在身边多久,终究是个畜生,又何况那是个已经没有用处的畜生,不如利用它最后的一点价值,将其赏给下属,人们分食的同时,也会感念着你的恩德。你要切记一点,为人宽厚,也要分清对象。
正值肆意年纪的少年,当然无法像宦海沉浮多年的将军那般顾虑甚多。在旁的叶修筠心念略有动摇,觉得自己的妇人之仁也许会给父亲添上麻烦。而王惟弈却不为所动,道仁慈之心才是天底下最有用处的东西。将军爱护马匹,部下看见,只会觉得将军对一匹马尚且顾念追随之情,更何况身边活生生的人,之后对将军,只会更加的忠心耿耿。
叶将军一时无言,半晌才感叹,后生可畏。
就在王惟弈告辞,拉着叶修筠一起离开的时候,叶将军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出:
你现今放了它,却又如何断定,它不会在荒漠中饿死渴死,不会被狼群追逐吞噬。你如此做,不怕因自己的仁慈做坏事,反而增添了它的痛苦。你放过了它一时,而它的生命又不见得会延续多久。
叶修筠永远忘不了王惟弈当时的回答。
王惟弈昂着头,自信的笑如阳光般绽放,只听他坚定答道:片刻的生命也是生命。
只凭着这一句话,叶修筠断定,无论王惟弈以后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他的本质依旧是善良仁慈的,永远也不会改变。
叶修筠道:“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人,你做下这些,最终只会令自己痛苦。”
“我并不痛苦”王惟弈笑道,“相反,我只觉得畅意,前所未有的畅意。”
他指尖勾起叶修筠的下巴,嗓音中满是愉悦的笑意,他不紧不慢继续道:“你奇怪我为何不杀你,因此有了幻觉,认为我心中还有爱,还有善,还有那些当初害我失了性命的无用的东西。我只能说,现在的你,过了十年依旧毫无长进。”
王惟弈的手缓缓下移,摸到叶修筠平坦的腹部。叶修筠的肤色苍白冷质,本人又十分的畏寒,令人往往错觉他缺乏体温,而王惟弈却比世上任何人更加了解他的温度,尤其是在那人情动之时,炽热得如同火焰一般,连带自己随着他一起燃烧。
真的是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