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喝掉半瓶,心疼得朱铜头一个劲地嘬牙花子。杨青山寸步不离几箱子药品和食物,见人过来就举枪,把过来巡视的陈玉茗吓了一跳,心想早晚得给这厮弄一副好眼镜来,要不迟早会有人死得冤枉。小丫头说爹妈都管他叫巧巧,大名不知道。赵海涛怕她冻着,就把她抱在怀里取暖,巧巧很调皮,一个劲把冰凉的小手塞到他的肚皮里,激得海涛一个劲打她的屁股,两人有说有笑的,这孩子暂时淡忘了失去亲人的伤痛。
“救命!来人哪,打劫啦!”
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喊叫,大家闻声看去,不远处几个男人正在哄抢着一个女人的包袱,一人用脚猛踹着她的肚子,女人死死地抓着包,被拖出好远。她的男人想是得了病,趴在一张破席上一动不动。近在咫尺的老屌等人气得七窍生烟,大薛走过去,拎起枪来,照着其中一个家伙的脑袋就是一枪托,那人的脑袋登时红白相间,眼见是活不成了,其他几个顿作鸟兽散。那女人哭着给大薛磕头,大薛也不受,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老屌冲麻子妹点了点头,麻子妹拿给他们两个馒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冲大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屌决定让大家多休息一会儿,但是更多的逃难者还是选择了继续前进,不愿在这恐怖的黑夜里停留。很多原本饿得头晕眼花的人受了风寒,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力爬起来。有的一家几口都先后倒在路上,黑暗中的踩踏让他们更快地死去,成为一具具冰冷肮脏的尸体。老屌静静地坐在一个石头上,忽明忽暗的烟袋锅子照亮了他的脸。这个夜晚注定是今生难忘了!他突然意识到战争的残酷不仅仅是在前线上,后方发生的事情更让人不寒而栗!和鬼子真刀真枪地干,就算害怕,至少还有数不清的弟兄们一起战斗,生死与共。而战争给毫无抵抗能力,只能随波逐流的老百姓带来的,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丧命,夺命的可能是鬼子的枪炮,可能是同胞的自残,也可能是饥寒伤病……看来真的要亡国了,这些老百姓们只管夺命逃亡,哪还有气力关心国家的存亡?那些陷入绝望的人往往用比鬼子更加残酷的手段去对待自己的同胞,原因也许只是为了一个馒头,一片菜叶。老屌意识到自己回家的希望如今越来越渺茫,每向前走一步都只会离它更远,那点希望如今已经化为一种刺穿心底的伤痛了。
“老哥!”
一宿都没有吱声的陈玉茗突然说了话。
“啥事?”
“俺……俺觉得害怕!”陈玉茗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这可不像陈玉茗说的话,老屌一惊,顿了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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