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争取上进,这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因此要同亲人决裂,才能够换来自己的地位和荣耀,终归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所有成就一文不值!因为你在得到这些浮华的东西时,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人性!”
白希的话砸得谢有盼脑海中咣当直响,鸡皮疙瘩闪电般掠过了全身。白希的话正是他几年来心理斗争的主题,他摆脱不了的痛苦,前进和后退好像都是深渊,如今白希给他指出了一条唯一坦荡的路。谢有盼抬起头来,发现眼前模糊一片,滚烫的眼泪已经汹涌冲出眼眶。
“白老师……我听你的……我这些年白学了,肯定让我爹妈寒心了……”
“不会的,他们一定在为你骄傲呢!你的学习好,他们就可以看到希望,别让他们失望。”
“我想考到北京去,闯个天地出来,回过头来就能照顾他们。”
“这很好啊,你想考什么学校呢?”
“心里没谱儿,原来想考北大,可是太难了……在咱们这里招生的北京重点院校也好像并不多。”
“太拔尖儿的学校要谨慎点。咱们县一中教学力量有限,以你的成绩和悟性,在这里是一流的,放到全区就不好说了……瞄着北大这种重点有些冒险,我建议你试试北京法律学院。他们建校时间短,老校长钱瑞升还是我父亲的同年呢,只不过也被打成右派了。在那里我还有两个昔日同窗,一个是教导主任,一个是副校长。上次我去北京,他们还问我能不能去讲课呢……你去那里,我或许还能帮上点忙,如果考上了,争取开个绿灯……多少算是个照应……”
“您觉得我能考上么?那可是法学院校,也是国家重点,不好考……”有盼终于被白希打动了。在这样一个真诚坦荡而关心自己的智者面前,再隐藏自己还有何意义?
“保持这个状态,你一定可以考上的,最多再重读一年……相信我!”
“可我的成分不好,我觉得出省有困难啊!”谢有盼擦去眼泪说。
“负责学生档案的刘处长已经去农场了,我记得你的履历上写的还是革命军人,好像并没有改过来……”
“……”
谢有盼愣住了,这倒真没有想到。
“对了,我说的你要和父母情系一体,并非要你和他们同遭遇、共进退。针锋相对地直来直去往往不是好办法,要有灵活的对策,有些事情单凭一腔血气是做不好的!我们当年做地下工作,和鬼子、国民党天天斗智斗勇。在天津卫,为了掩护我们在敌人内部的同志,让他取信于敌人,我们还设计过在公共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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