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卖饼,似乎叫什么“饽哥”。他也忙扫视店里,见无人留意这边,便压低声音恨恨问:“是你做的?!我妻儿在哪里?”
饽哥先一愣,随即慌起来:“不,不!我只是受人托付,来取东西,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康潜这才回过神。那等贼人怎么会亲自来取?当然要寻饽哥这样的小厮来替他跑腿。于是,他取出了香袋。
“就只有这个?”饽哥接过香袋,有些纳闷。
他是照娘的吩咐来取货的,不知道娘是从哪里接的这件差事,也不敢问,但娘交代的时候,语气不似平常,看康潜那神色,更是十分严峻。结果要接的货竟然只是一个小小香袋。
康潜道:“信里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哦。”饽哥点点头,将香袋仔细放进怀里。康潜一直用阴沉沉的眼盯着他,他忙扛起饼笼,拎起木架,转身才走出茶铺,胳膊却被康潜抓住。回头一看,康潜那瘦青的脸,像皱缩的干萝卜,嘶哑着声音又逼问道:“我妻儿在哪里!”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饽哥有些怕厌。
“谁让你来的?我要去见他!”
康潜目光似烧红的针,手指抓得饽哥生疼,饽哥更怕起来,正要躲开,康潜目光却忽然黯冷下来,手也缩了回去。饽哥有些诧异,却没工夫细想,赶忙趁机走开。他照娘的吩咐,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沿着榆疙瘩街,先向北边绕,他边走边回头偷看,康潜并没有追上来,不过一直站在茶坊外,抻着脖子,定定望着自己,孤魂一样。
看康潜的言语神情,似乎他的妻儿被事主绑走了,也怪可怜的。饽哥不由得叹了口气,但随即便自嘲起来。你算什么人物?每早五更天就爬起来,跑几里地,到得胜桥郑家油饼店赊饼,天一亮就扛着饼笼,满街叫卖。跑断腿,赔尽笑,一个饼五七文钱,一天下来,常常连百文钱都挣不满,回去还要挨娘骂。现在却可怜起别人 ?
穿出榆疙瘩街,走到无人处,他放下木架展开支好,把饼笼搁在木架上,从怀里取出那个香袋,解开细绳,打开一看,一些碎香叶里,有颗大药丸,还有一个油纸小包。他心里好奇,取出纸包小心打开,一眼瞧见里面东西,猛地一个激灵,惊叫一声,连油纸带里面的东西一起扔到地上——
是耳朵!血糊糊一对人耳。
他激出一头冷汗,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口,良久,才平复下来。他壮着胆子,折了两根柳条,硬咬着牙,把那两只耳朵拨进油纸,勉强包好,夹进香袋里,小心扎好绳口。至于耳朵上粘了泥灰,已顾不得了。这下再不敢放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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