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
等会儿要走好几里路,她又一向不爱坐轿子,拘在个木箱子里不自在,让人抬着,更不安心。这街上有家梁家鞍马雇赁店,今天刚巧穿着前后开衩的旋裙,正好骑驴,就找了过去。店里一个小姑娘笑着迎上来,穿着翠绿的衫儿,戴了个双螺假髻,没戴稳,一动就晃颤,眉毛画得浓黑,眉心贴着鹅黄花钿,一看便是学京城最时兴的妆样儿,却没学像。
瓣儿没在这家租过驴子,担心没有抵押钱,正要问价,一个壮妇人笑着迎了出来:“赵姑娘啊,你要租马还是驴子?”
“大嫂认得我?我租驴子。不过,没带抵押钱……”
“怎么认不得呢?你是赵大判官的妹子啊。一头驴值什么钱?赵姑娘骑去就是了,赵大判官去年帮我家解了那桩大麻烦,还没好好答谢过呢。小韭,快去把那头白花驴牵出来!换套干净鞍垫。”
“那太好了,谢谢大嫂。我先把一天的钱付了。”
瓣儿按时价,取出一陌铜钱,那妇人连声辞让,瓣儿执意再三,妇人才笑着收了。小韭已牵出一头青毛白花的驴子,瓣儿道声谢,骑着驴子走了。
她向北穿出香染街,折向西进了内城,到了相国寺北门外的寺北街,这街上有很多南食店。她找到祝顺鸭鹅店,要了一爿白炸春鹅,又添了五对糟鹅掌,正好凑成一陌钱,让伙计用油纸包好,提着鹅,骑了驴,一路向南,笔直朝陈州门走去。
汴京城南有三座城门,陈州门在最东。出了陈州门,继续往南,一条横街,是清仁巷,范楼就在左边巷口,斜对着太学外舍、辟雍东门。
瓣儿没有停留,骑着驴慢慢在街沿上边行边看。范楼是两层楼,气派虽不及京里那些正店,却也足够敞阔。楼下大厅看起来能摆几十张桌,楼上临街十间单间。但店里似乎有些冷清,没有多少客人,恐怕是那桩无头尸案晦气未散,余慑还在,人都不敢来。
那案子发生在二楼中间的那间,不知是第五间,还是第六间?
那两扇窗都紧闭着,看不出什么来,若真要查这案子,还得到里面仔细踏勘。她轻轻一踢,催驴走快,离开了范楼,向东面行去。
上个月,范楼无头尸案很闹了一阵子。
两个前科进士去范楼喝酒,一个叫董谦,一个叫曹喜,还请了唱曲的池了了。池了了中途离开了,董谦和曹喜继续喝,门关着。店里伙计去上菜,却发现,曹喜喝醉,趴在桌上,董谦则躺在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已经死去。而且,头不见了。
官府的人去查勘,房间内不见刀斧等凶器,董谦的头更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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