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胸膛里,平生第一次,产生跋山涉水后不可逆转的疲累。
她死拽他的衣角,告诉他:“你继母多拿的百分之十遗产都在我手里。我到美国,需要本金立足。现在我可以把钱还给你。”
他轻吻她的发顶,“从今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只需要依靠我就好。”
他们领证了,成为合法夫妻。
三年的时间,生活平淡,但温馨幸福。
闻樾珩精力充沛,具有西方男子的浪漫与风趣,时常会给方承玉制造惊喜。
送玫瑰花、做爱心盒饭、突然出现在她工作的地方、安排烛光晚餐和说走就走的旅行。
方承玉像一根稻草,心甘情愿地随着他的柔波飘荡。
他们第二个结婚纪念日后的冬天,方承玉被诊断为肺癌晚期,同时,她的精神症状越来越严重。
闻樾珩几乎无法分辨,突然罹患的绝症和原本就存在的精神疾病,哪一个是此消彼长的根本。
方承玉酗烟越发猖狂,没日没夜,不合眼不进食。
最严重的时候,闻樾珩回到家,会被满屋尼古丁的气味熏到反胃。
半夜他惊醒,身边空荡荡的,他赤脚冲下床满屋子找人,最后在阳台发现她。
她拿烟头烫自己的手,冻得嘴唇发紫。
他过去夺烟,和她厮打作一团。她柔美的秀发缠到他小臂上,化作利刃。
“我不回去,不回去,你是谁,放开我……”
她只要身处温暖的密闭空间,就会觉得空气都是刺鼻的煤气味,压迫肺部。那种被抽走所有气流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全是黑白监控里圆圆嘶声哭吼,最后开门跑出去的具象画面。
闻樾珩被她的话刺得心在滴血。
他真的开始害怕,方承玉有一天,只会记得她恨过和亏欠过的人。
唯独忘记他,忘记他是她的丈夫。
他满世界联系呼吸领域的专家,但那是肺癌——发病率最高、死亡率最高的不治之症。
不管是哪国的专家,各种语言,最后转化为同一个定论。
情况可观的话,她最多还有三年时间。
去年九月底,黑暗中喘息颤抖,她搂住他的头,破碎的话像咒语。
“我要回国,我放不下他。如果不能看到他痛苦,我会死。”
闻樾珩狠狠砸床,但唇停留在她锁骨那里,温柔地摩挲,像急切的恳求什么。
“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和我说你放不下你的前夫。方承玉,你没有心。”
她汹涌哭出声,眼泪迅猛,枕头很快就被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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