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做工程的人家是有些迷信的,相亲的时候还要了她的八字去找大师看,吕家连续死人,连“亲家公”都没了,这桩亲事自然是成不了了。
她都想好了,爸的白事办完就赶紧回学校,给大三时去实习过的学校发简历,一毕业就出省去工作,离家里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偏偏二伯不安分,要她妈去找那些查案子的警察讹钱,反倒把自家人赔了进去。
这也就罢了……反正她妈和她哥蹲局子是活该,她不仅不恨那些警察,还巴不得她妈和她哥能被关久一点,最好等到她爸的白事办完、她回学校了,他们两个才能出来。
但·是。
二伯踹她的这一脚,真狠啊。
就像是恨不得把她踹死一般。
吕燕萍缓过劲儿来,扶着墙慢吞吞地起身,一步步走到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吕全有的额头朝下磕在水泥地上,整个额面都磕凹下去了,哪怕盖着白布,尸体的脑袋看起来也非常奇怪。
吕燕萍盯着她爸那下凹的、不像是正常人的额头,乱发之下的惨白面孔上,神色愈发扭曲。
“你听到二伯骂我的话不,爸,二伯说我不是人,没得屁用,你养我这么大,我都不晓得要为了你去和别人撒泼耍赖,去帮你家儿子讹别个的钱。”
吕燕萍惨然一笑,眼睛瞪得极大,眼球上的血丝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