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吕西安摇头,“全法国有多少人听说过夏尔·杜布瓦?他或许是报纸上文章的作者栏的常客,可他的名字在文章里面出现过几次?他只担任了几个月的国务秘书,虽然马上要做部长,但从来没参加过选举。您指望法国人民相信一个他们之前都没听说过的人物策划了这一切?”
“夏尔·杜布瓦曾经对我说过——一篇好的文章就像是园丁的水壶,给读者心里面本就埋藏着的怀疑的种子浇水,让它自己去茁壮生长。我们要找的目标必须要受到全国民众的广泛厌恶,让他们一听到我们的理论就觉得‘这就是这帮人能做出的事’。如今在法国,受到广泛厌恶的除了犹太人和金融家,那就只剩下——”
“德国人。”阿尔方斯的眼里闪过一道闪电似的亮光。
“自从一八七零年以来,在这十九年间,我们已经把一大堆事情归罪在德国人身上,那么再多上一件又如何?”吕西安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想想看,德国人1870年在战场上屠戮法兰西的英勇将士,割走了我们的省份;十九年后又用一场金融阴谋洗劫法兰西人的钱包,抢走了我们的财产——他们可真是法国人民不共戴天的死敌啊!”
“更妙的是,一旦人民的情绪被煽动起来,那么就再也没有人敢指出我们说法当中的漏洞。谁敢给德国人说话?那他一定是间谍或者卖国贼。这样不识相的人用不着我们做什么,人民就会冲进他们的家里,把他们拖到街上吊死。”吕西安又冷笑了一声,“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证据——帮助德国人在证券交易所搞阴谋的卖国贼不是已经跑去柏林了吗?”
“您说的卖国贼是指——”
“克莱门特·梅朗雄和亨利·盖拉尔。”吕西安想起了安妮·杜·瓦利埃小姐那苍白的面容,杜·瓦利埃夫人包裹着的一身黑纱,以及刚刚埋进土里那两大一小的三具棺材,报复的快乐让他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划过一丝恶毒的闪光,“他们利用女婿的身份,操纵了岳父的经纪商行,暗地里替德国人做事——可怜的杜·瓦利埃一家,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有可怜的法国人民也是一样!这样的行为多么卑劣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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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么卑劣无耻。”阿尔方斯附和道,“这两个人想必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而杜·瓦利埃夫人和她女儿则会得到全国民众的同情。对您来说,还有另一样好处:既然德法关系彻底破裂了,那么我手里那封俾斯麦先生的签名信也就成了废纸——那东西公开出去只会被当作是德国人的抹黑。”银行家双手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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