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大太太?”目前关家只有大太太病养在养和医院里。
江去雁疲惫地抹一把脸:“丢!伺候完小的,伺候老的,真是上一世欠了他们姓关的。”
maggie得到的消息不乐观:“大太太好像很不好了,这时候不要凑热闹比较好吧?”
江去雁也不是去贴冷屁股的:“这次恐怕是最后一面了。”
车子开到养和医院,早有医生等在门口接他:“早上关先生来过,坐了二十分钟回公司了,太太说一定要见你,他本来是不答应的,后来又松口了。”
江去雁点头表示知道,由着医生领进了顶楼的单人病房。
房间里干燥温暖。倒春寒的时节,香港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外头十度都不到,但房间里好像已经到了初夏。灯都开着,探病的人一个也没有,因为安静,显得房间越发明亮。
大太太林至芳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疏眉白唇,灰发沿鬓角散落枕面。这和江去雁印象中的她截然不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陪丈夫来看车展,穿一件鱼鳞白色洒银点子镶黑边的旗袍,烫了头发,画一对小山眉,擦淡淡口红,是个痴情忧郁的美人。
那是1988年,《胭脂扣》风靡全港,戏里面梅艳芳去文武庙求签也穿了这么一件旗袍。当时女人们因为这出戏重新兴起穿旗袍烫头发,富家的太太小姐们更是热衷“复古美”,林至芳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挑的衣衫,站在丈夫关正英旁边,真的就好似十二少和从良阿姑。
十五年的时间,美人香消玉减,现在已经是残损的秋烛。
“阿雁来了。”林至芳是醒着的。
江去雁走到床边,恭恭敬敬地弯腰问安:“太太。”
林至芳嗓子里有痰,一把粗哑的男人声:“回来……多久了?”
江去雁要俯身到她耳边说话她才能听清楚:“半个月了。”
林至芳费力地点头:“回来了好。你回来了,我也安心。”
江去雁听出她的意思:“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我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事。”林至芳叹气,“只是你和阿雪终日在外面,我不放心。回来了,自家人有个照应才是好的。”
“阿雪这两天行程多,忙完了就来看您。”
“他们年轻人不愿意和老人家呆在一起就算了,不要逼她。等她玩够了,让她去和她大哥吃餐饭,兄妹还是要多聚,手足之情总还是有的。”
“是。这是应该的。”
“阿宏以后在集团,你也多照应他吧。他不知道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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