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手里没有权力,公司的事情他管不上,家里的事情又不懂怎么处理,里里外外都只能靠律师撑着。律师让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人也不要见,但越是呆在家里,接触不到信息,一颗心就越悬在空中落不了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天几夜没能好好睡过一觉,一闭眼就胡思乱想。
母亲过身,父亲犯事,妹妹远在大洋彼岸无法依靠,外家则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只对着他家的财产和权力虎视眈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这个家就好像沙堡遇水,一冲就散,而他赤着脚站在浪潮褪去的沙滩上,眼睁睁看着大少爷的生活泡沫般说破就破了。
昨天,律师告诉他,本来警务处是允许关正英保释的,只要交钱,人就可以先出来。但关正英自己拒绝了保释,那就意味着他需要被继续羁押直到法庭处理。但等待开庭的时间就说不好了,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半载都有可能。而且,从开庭到最终宣判还要时间。
最糟糕的是,即使律师极力劝告阻止,关正英还是第一时间、非常主动地认罪了,这导致律师本来的无罪辩护策略完全改变,现在只能尽量请求法庭少判。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关正英必然接受法律的制裁,他没有被无罪释放的可能性了。
“我也很憎爹地,他怎么可以这样不顾我和阿雪。他进去了,我怎么办?阿雪还未成年,她以后怎么办?”关展宏说起来很委屈,可怜的大少爷很无助,“他现在也不愿意见我,每次都是让律师传话。难道我这个做儿子的连见一见自己父亲都不应该吗?”
江去雁面上仍然淡淡的:“为老不尊,你是应该憎他。”
关展宏哽咽了:“但是……但是我只有他一个爹地。你可以辞职,离开他,过自己的生活,但是我永远是他的儿子,这是血缘,是改不掉的。我也走不掉。”他去拉江去雁的手,“我知道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要求你,我以前确实对你不好,但是你就当为阿雪考虑考虑好不好?爹地不能坐监的,他坐监了,阿雪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才16岁……”
“我也不是她爹地,她的人生不应该我来负责。”江去雁如同铁石心肠。
“但她已经当你是她的亲人了啊!”关展宏已经绝望了。
江去雁说:“她当我是,我就要对她负责吗?那你呢?你是她的亲哥,你怎么不赚钱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