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傲气,正在杀人取乐。
小寡妇一脸木然。
她见的死人太多太多, 那些皇亲一旦国破便再算不得皇亲。官员是阶下囚,公主皇子是阶下囚,连从前上头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阶下囚。
躺在地上变成尸体时,这些人和外面那些百姓,又有什么分别。
可身边一个一个俘虏拖上来,她忽然看到了将军。
满身是血,被扔在地上的将军。将军满眼血丝,唇边都是乌黑的血迹,小寡妇是睁眼看着他没了气息。
将军一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小寡妇只觉得唇舌都是苦的,眼里身上扎了针一样,那里都痛,喘气都是痛的。
堂上的将领在问话:“那歌姬在哪儿?”
贵人一听便战战兢兢的把她推到前方。
小寡妇被他推着不住的往前走。小寡妇想,这路太难走了,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将领面前的。
那将领看着她一脸嫌弃:“这样的人也往往这里送。”
然而小寡妇一开口他便停住了话头。
小寡妇一把好嗓子,这么些年竟全然没有伤着,她唱起来都要叫人筋骨酥软,浑身裹蜜的。
她仍是喜欢唱绿芭蕉,小家雀,有情郎,负心人。
小寡妇唱完了喃喃的说两句:“也不知你还能不能听。”
她拿着匕首就往将领身上扎,周围的人都惊恐万分。然而她很快便动不得了,贵人一柄长枪将她从后心捅了个对穿,他难得动一回,这一动就要了她的命。
小寡妇再见不得曲里那些莲叶荷花,芭蕉家雀了。她甚至见不着将军被拖走的路上,斑斑血污里的那一柄绣花团扇。
芭蕉,流光,国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