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睡着的,纪则明不得而知。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和冯楷文见面的时候,对方还走不出来,也不要他好过,问他和慎怡在一起这么久了,真的不会觉得她很幼稚,很招人烦吗?
朋友的意思并不是指慎怡真的很幼稚很招人烦,也不是挑拨离间,而是他也曾是这长途旅程中的一名游客,比谁都了解在这跋山涉水的过程中,对方的缺点会被放得有多大。
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慎怡,真的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很没有意思吗?”
冯楷文说他还真问过。
“她怎么答的?”
“她说关你屁事。”
纪则明没再说话。就在冯楷文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要跟他说点别的的时候,他突然说。
“我从来没有觉得她幼稚,也没有觉得她烦。”
冯楷文愤恨地让他闭嘴,不准在失恋人士面前秀恩爱。
其实不是的。
纪则明觉得自己只是在说实话。
他了解慎怡。
了解她倔强下的脆弱,了解她虽然逃避但是又会尽力的勇敢,了解她即便害怕也会不断尝试迈出第一步的大胆,了解她看似坚硬实则如水的外壳,了解她愿意付出真心的热情,了解她其实很懂事却无从表现的委屈。
她其实什么都懂。只是需要一个人哄。
慎怡爸爸在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不用跟她讲道理,因为她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希望有人惯着她。所以只要宠着她就好,让她开心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抗拒了。”
所以纪则明也不羞恼,不急切,悄悄对她说,“睡吧。”
即便慎怡听完了,还是逃避,还是畏惧,也没关系。
因为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需要大人。
*
慎怡在小院里躺了两天。
云城冬季多晴,甚至比夏天更适合晒被子,但也要注重多云天气,免得突降骤雨。
这两天她除了吃阿宝婶做的饭,就是睡觉和逗小恩玩。
纪则明知道她不舒服,又没什么心情,也不提去哪里玩,就陪她待着。
他的本意就是想让两个人换个环境呼吸,远离一下日日要面对的烦心事,别的活动都是顺便。
慎怡一般吃完饭就架个躺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戴墨镜睡午觉,睡到夕阳西下,闻到香味就爬起来吃饭,然后晚上回去继续睡。
她和纪则明说,好想快点退休。
纪则明替她数了一下,还有二十五年,九千多天。
她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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