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只着了套浅色睡衣,外面裹着件白色狐狸毛披肩,她沉默地将脸匿入毛领里,以掩饰自己的抗拒和烦躁。
幸而车里不是很冷,周予璟不时挪目打量女人。
她眉心频频蹙起,表明了其此刻不佳的心情。
模样倒没怎么变,也还是那么能生气。
周予璟觉得,她生气时,才更能窥见造物主在这张脸上倾注的偏爱。
大多数人生气时大抵都是面目可憎的。而她却不是。
浓淡相宜的眉打了个结,英气中透着几分稚气,像一团欲言又止的雾聚来她脸上,又忽而飘走,生动,娇蛮,委屈。
距离事发已经十个多小时过去。
直到第二天的日头也逐渐接近尾声时,手术灯才熄灭,黎昭昭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身上盖了层周予璟进手术室前脱下来给她的外套。她这十几个小时也同样未眠。
两件糟心事搅得黎昭昭神经紧绷。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吃点东西再睡吧,”周予璟蹲在她跟前,用纸杯碰了碰她的手背。
黎昭昭恍惚从低靡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她别过额前的碎发,微微歪头盯着周予璟,“就是目前没事了?”
再次得到周予璟确认后,黎昭昭才算是松懈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么……
“那就好,”她伸手推开周予璟递过来的食物,站起身,利落地把身上的外套丢回给了男人,“谢谢你,但我希望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