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主人一点也不把佛祖当回事。
江蓠窘迫地拾起书,直起腰来时,胳膊肘撞到后头,另一本书掉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响。
薛湛仿若无事地捡起那本掉落的书,还有书里震出来的东西——
是块压着字条的玉佩。
这枚玉和他原先戴在脖子上的很像,也就是他为父亲挂在帐中的,大小、玉料都一致。
薛湛打量着上面的花纹,思索道:“我和白露都有这样一块平安扣,是在慧光寺佛骨舍利前开过光的南浦翠玉,世间难求,请王总管雕的纹案。这个……是那孩子的,母亲也给他求过,我却没亲眼见过雕成的样子。先帝景仁二年二月,母亲难产,孩子没活下来,这东西应当和他一起葬入地下八年了。”
江蓠指着玉问:“这刻的是伏羲?”
玉佩一面是个人首蛇身的男子,左牵牛,右牵马,另一面是一轮圆月照着江水和松树。
他神色凝重地看了良久,没有说话。
江蓠瞧出他有心事,便换了个问题:“纸上写了字吗?”
薛湛摊开纸条,这是从一整张纸上撕下来的,边缘毛糙,三尺长,一寸宽。
火光照着纸上的黑字,写得端正清秀,上端印着半个红章:
【正实收白银一千二百两暨燔之事两寸。乾江金平府梧州锦城安盛邸店。建丰元年腊月初九。】
她读了两遍,“这是邸店收钱的回条,可这个‘燔之事’是什么东西?”
薛湛紧盯着纸,吸了口气,道了两个字:“糟糕。”
他将纸迭回去,和玉佩一起夹在书里,放回原处,“‘兵甲之符,右在皇帝,左在靖北。凡兴兵被甲,用兵百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燔之事,虽毋会符,行也。’靖北军玉虎符上刻了这四十个字,后十七字在右半边。”
江蓠呆了一瞬,大惊失色:“你是说齐王拿到了右半边虎符?那他秘密去朔州,岂不是要代表天子号令靖北军?”
这假扮大长公主的女人果然私藏了虎符,在帮齐王做事!
薛湛长叹一声,“看来楚阁老这趟公差,有些难办了。”
寺中的唱经声还在飘荡,可江蓠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子里乱纷纷的。楚青崖肯定不知道这事,他走得太急了。
这狗官就不能晚几天再走!
急着去朔州过年啊!
她恨恨跺了一脚,又听薛湛道:“镇远将军陈灌手握重兵,已有九年未回京了,他对先帝忠心耿耿,却不知对陛下如何。当年虎符失踪,他亦是知情人,必会问齐王手中这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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