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广袤的平原泛起星星点点久违的嫩绿色。
正月廿八,靖北军在羲山北麓与抽调出的五万京卫会师。楚青崖披上侍卫送来的官服,迎接天子派出的将领,听到来人名字,眉眼一跳,公事公办地在两军前领了圣旨。旨意以京卫之首为总兵,镇远将军陈灌作副将,文华殿大学士为总督,押着谋逆犯去梧州劝降,粮草已先行一步,若是开打,便速战速决。
是夜在县城犒军,宴饮取乐,江蓠终于得以离开帐营住客栈,带着六个侍卫在城里大吃一顿,明日同大军分道而行。前脚刚踏进屋,楚青崖却回来了,借了她房里的笔墨写密折,不知又在盘算什么阴谋。
“你回来作甚?”她在水盆边叼着刷牙子,含糊地问。
“他们喝酒,我又不喝,索性早早出来,不然被吵得头晕。”他悠悠然吹干字迹,“明早我就走了,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走好不送。”江蓠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天天和你待着,怪腻的,你不在我倒还能想起你。”
楚青崖哼了声:“回京城换个男人陪你就新鲜了。我去乾江的这些日子,你最好天天和文房四宝待着,若是让我知道又跑到什么侯府、将军府吃喝玩乐……”
他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她丝毫不惧,掬了捧温水洗脸,“我最讨厌你说这种话!早想告诉你,我爱去哪就去哪,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管不着。我要是在外头拈花惹草,还能让你知道?不过最近忙得很,读书复习要紧,开课半个月都不去国子监,得弄出几篇好文章和先生们套近乎,我这个采阳补阴的狐狸精、偷心摄魂的江洋大盗没工夫勾引男人……你帮我把床头的面脂拿来。”
“好好好,你爱跟谁跑就跟谁跑。”
楚青崖咕哝着找到小玉瓶,拔了塞子倒了点儿在她掌心,她抹在脸上,盯着他噗哧一笑,“我有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嫡相公,能跟谁跑?你那天都答应了,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再不起疑了,如何又使性子?”
“……习惯了。”他讪讪道。
江蓠扳住他的脸,左看右看,摇头晃脑地叹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这副哭丧的表情从中午就没变过,不就是陛下派了个姓薛的总兵嘛,齐王打着倒楚抑薛的名号清君侧,不派薛家人派谁?”
他恼道:“我一见他,就想起你骂我。”
“都跟你说了,中军都督府里确实有个姓薛的都督,我可没全瞎说。”
她忧心忡忡地坐在床沿,拉起他的爪子,把手心多余的面脂抹在他略干燥的手背上,“你去了乾江,可别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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