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就应该为了谁而死,他今日救你,不论是何原因都是他自愿的,我确实怪不得你,可你要清楚,你是陛下的皇长子,你出事陛下会心疼你,而沈念他也为人子,他受伤他的亲人也一样心疼。”贺若真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少年,压下那点儿心软,继续道,“若这两月你勤加练习,今日便是敌不过那人,也能多拖延一些时间,哪怕多几息,也不至于让他落下这般重伤!”
“你是小殿下,是皇长子,将来要入主东宫,多的是人挡在你的前面,为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他们保你护你,是衷心,是大义,可你身处高位,若是连你的臣子都护不住,你便问问自己,如何配得上他们的衷心和拥戴。”
贺若真说罢,便站起身,“今日是他自愿救你,你没有错,我也没有理由罚你,但这些日子我悉心教导,你却万分懈怠,我罚你在此自省三个时辰,你可认?
李凤璟咬着唇点头,压下哽咽,道,“认。”
贺若真又看向景子颜与三尺,淡淡道,“景小公子护主不力,连带崧雨院的人回屋罚跪三个时辰,三尺同罚。”
崧雨院住的是跟着景子颜过来的锦衣卫。
李凤璟猛地抬头,“师父,此事是我一人之过...”
“我过往教你的大多都是纸上谈兵,方法也都太过温和。”贺若真打断他,道,“你是未来的储君,你的一个决定,一句话很有可能就要赔上数条性命,望你以此为戒,免得日后白白葬送你身边人的命!”
“今日只是罚跪,但你若记不住这个教训,来日你可能就得要了他们的命。”
李凤璟望着贺若真,连唇色都有些惨白。
贺若真却转过头,看向景子颜与三尺,“你二人可认罚。”
景子颜三尺皆垂首,“认。”
二人先后回了房。
贺若真也紧接着离开,亭子里便只剩李凤璟孤身立着。
他垂着头,塌着的肩膀微微耸动,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着。似是受到了打击,委屈难过到了极点,但只过了半刻,他便缓缓抬头,挺直脊背,双拳也慢慢的松开。
转角处,贺若真见此轻轻松了口气。
不愧是在圣上身边养了多年,这份度量和气魄确实乃旁人不可及。
她迁怒不假,但更多的是想让他记住今天。
不论是圣上还是她,亦或是翰林院的老师,他们教他的都太过温和,加之朝臣的纵容,才养成他这般活泼,良善不谙世事,可要做储君,便不能只有这些。
而他们说的再多,也不如他亲身经历更加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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