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应的。
可是,在爷爷去世第三天,他的叔叔婶婶们就迫不及待要分家。明面上的理由虽然好听,可暗地的理由谁都知道,就是不想再养大房的老小。
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压着叔叔们,他们大房的人早就饿死了。
他的爸爸早年当兵,死在战场上。虽然也有二十块钱的津贴,可那点津贴根本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小。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更何况他的弟弟妹妹不仅不能挣工分,还花着家里的钱上学。他的叔叔婶婶们早就对老爷子压着他们几房养活几个侄子侄女不满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怪他们,人都是自私的,谁不为自己的小家考虑。所以,他答应了,等爷爷出殡之后,他们就分家。
他现在是家里唯一的成年男子,算是一家之主,他应了,母亲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记得自己给爷爷守了七天七夜,直接累晕了。
想到那个疼了他一辈子的爷爷,宋向军顾不得多想,直接掀被穿衣。
穿好衣服之后。他把床头放着的一根白色的麻布扎在腰带上。这年代因为布票不好弄,所以至亲去世,也是只在腰上扎根白带子。
出了门,走到堂屋,停放一个棺材,四周用棍子扎紧了,方便抬走。宋向军首先看到他的三个叔叔和小姑父。他们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每个人都是披麻戴孝,分别站在棺材一角。
他还看到记忆中的小妹,二弟,和缩小版的小弟。甚至连小姑也看到了。这一切就像梦一样。他有些不可置信。可一个高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摔瓦”
宋向军在奶奶的提醒下,几步上前把灵堂前的瓦盆拿起来,里面有些青灰,但因为现在查得严,里面烧得并不是祭祀时用的黄纸,而是普通的白纸,上面被妈妈用钱币用了小印子,充作冥钱。
他把瓦盆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瓦盆摔在坚硬的土上,立刻四分五裂。
“抬棺”
堂屋里停放的棺材,四个脚被人抬起。宋妈妈抱着“馅食罐”走在最前面,这个“馅食罐”,其实就是瓷罐,里面装着祭奠的饭食。
宋向军走在小姑和奶奶后面,走几步停下来嗑几个头。等一行人到了坟场,棺材被放入挖好的坑里,宋妈妈把“馅食罐”放进棺材的一头。
下面是埋土,哭坟,磕头。
等弄完了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