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跑掉了。
耀眼的阳光在林间流动,和风拂过,光的碎屑不断变幻着,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就像高晟。
她突然很想见他。
暮春初夏,天气一日热似一日,大太阳整日悬在半空,禁宫因没有栽树,临清地砖晒得明晃晃的,比别处更热几分。
养心殿前的广场上,几个太监立在墙角的阴影里吹风,见高晟从夹道那头过来,立时迎上前笑道:“高大人稍等等,皇上正歇午觉,华公公吩咐了,不准人进去打扰。”
高晟边走边问,“里面谁在伺候?”
“华公公伺候着呢。”
“哦——”高晟笑笑,还是没停住脚步,那几个太监想拦又不敢拦——也拦不住,只陪着小心跟在他身后。
好在到了殿门口他就停下了,还没等那几个太监松口气,只听他扬声道:“臣高晟,恭请皇上圣安。”
一盏茶的功夫后,华伟峰铁青着脸出来了,一出殿门看到高晟,那张驴脸拉得更长了。
自高宗文皇帝开始,便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南北镇抚司及其署理的诏狱,都归司礼监秉笔太监管。按说他就是高晟的顶头上司,可高晟不说对他俯首帖耳,反而爱答不理。
最可恨的是高晟把北镇抚司管得铁桶一般,他根本插不进去手,抓谁、审谁、放谁,他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好不容易给高晟挖了坑,料想这次必定能让他栽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