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在短刀处的目光缓缓收回,浓密长睫忽颤,上头的雪花化成一颗水珠滴落。
似是觉得无趣,贺兰泽也不再多言,只伸过臂膀一把将她搂起。
谢琼琚浸在雪水中的一条腿冻得有些发麻,起身时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被面前人一条手臂稳稳箍住。
“七年,你弄成这副模样!”光线微弱,贺兰泽上下打量她,“悔吗?”
“您说的妾都记下了,妾能走了吗?”这晚,她终于又吐出一句话,却没有回他最后的问题。
贺兰泽默了一瞬。
兀自解下大氅,拂带系得繁琐,他一只手解了有一会才脱下披到她身上,还不忘替她拢了拢两侧风毛衣襟,“回吧,我们来日方长!”
谢琼琚从他身前过,没一步回首。
“主上,你受不得寒……”眼见雪越下越大,侍者忍不住上前提醒。
贺兰泽收回落在对面府门上的目光。
片刻,上了车驾。
他在车厢内饮一盏热茶。
热气缭绕,模糊面目。
第4章 黑夜
◎反反复复做那个梦。◎
谢琼琚倚在门后,听马蹄声哒哒远去,直至消失在西昌路直道上,方打开府门出来。黑夜昏沉,对面那盏挂在树干即将熄灭的羊角灯格外耀眼。
她莫名怔在原地,直到寒风扑面,方匆匆往对面走去。
寻了片刻,看见那副本就破损的人|皮面具淹在积水中,大半被浸透,已然没法用了。
左右这处天高地远,亦被他撞破,便也无需画蛇添足了。
谢琼琚回了府中,合上大门。
绕过前面富丽正堂,中庭水榭楼台,穿过门厅拐入东边第二个院子。这处背靠一座矮墙,并排有六间厢房,是府中下人住的地方。
“今个太晚了,你可总算回来了。”唯一亮着的一间屋中,朱婆婆裹着棉衣出来侯她。
这严府本家前岁举家搬去了并州,留朱婆婆一家再此看守老宅。去岁,朱婆婆的儿子被征兵走了,没两个月丈夫又得病殁了,故而就剩了她一人。
谢琼琚刚到这时,居无定所,只暂歇在一家客栈中。后为谋生,在山间采药售卖,不想路上救了被马车撞倒的老人。
一来二去熟络了,便在此住了下来。
主家屋舍,老人本也不敢随意给人居住。谢琼琚道是只当她是来投奔老人的远方侄女,又许诺每月给她屋舍租金,如此落了脚。
“劳婆婆记挂了。”谢琼琚搀过老人,慢慢往屋内走去,“皑皑睡了吗?”
皑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