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你且不急,阿母先同她说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过一过的。好脾性的一个妇人,出落得又是那等模样!”
“成!”朱森拎起大氅,“今个儿就睡牛棚去了。”
“这衣裳不能拿走,是人家给姑娘盖的。阿母给你翻条被子去!”
“我的阿母,您是要冻死你儿子吗?到底谁是您亲生的!”朱森披着大氅,说话间已经走出屋外,还忍不住往西侧看去,贪婪得嗅着大氅上弥散的香气,半晌咽着口水浮想连篇地去了牛棚。
*
这处漆黑的西厢房里,谢琼琚合衣缩在榻上,本想坐下歇一歇,不料未几便睡着了。只是到底不曾盥洗,她睡得不实,眼下又被冻醒了。
她起身坐在床榻往掌心哈气,歇了会。
待手足有了些知觉,遂去点烛火。却不想点了数次都没点着,只得又跑了一趟朱婆婆处,要来两块炭火,点炉子取暖烧水。
如今做这些事,她已经很熟练。再不会划破手,烧干水。只是再熟练,也无法阻止劣质的黑炭弥散烟气。
她掩口咳了两声,坐在炉边等水烧开。
温度升起,她将手和脚都凑上去,暖是暖了,只是冻疮一阵阵发痒。她也不敢去挠,只时不时凑上去渡气吹一吹。
人静下来,心却跳得厉害。水烧开的时候,她甫一伸出右手,便觉腕间一阵酥麻战栗,缓了许久方恢复知觉拎起水壶。
这只手,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了。
暗夜中,她就着炭火微光看自己的右手,愣了片刻,方继续盥洗。
就一壶水,沐浴自不现实,连泡足她都放弃了。但她前头跌在了积水里,半边身子全湿了,还有脖颈处已经凝固的血迹,总要擦干净。
只是右手时不时地颤抖,剩左手拧毛巾不甚利索,她擦得很慢。到最后水早已凉透,身上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
她盯着右手腕,想最后将毛巾拧干挂好,然而手一直抖。
莫名的,她将毛巾猛地砸进盆里,任由水珠溅了自己一脸。却再没有了动作,就这样呆立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炭火即将烧完,又一阵咽气弥散开来。她被呛回神,只慢慢将脸上水渍抹去,拧干了帕子,收拾完用具。
然后钻上了被窝。
只是未几,整个人都蒙进了粗粝发潮的被褥里。
明明这样累,明明困乏不堪,但她的脑子却越发清晰。
过往来来回回闪现。
最后,定点的不是贺兰泽,而是谢琼瑛。
那日,在父亲的入殓堂上,她用和离书,只换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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