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他不该这样接话的,旋即冷了场。姜迎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这半分钟里,笑眼缓缓黯淡了下去。
她想起某天陈钊突然跑来对她说:梦里相逢酩酊天这句话,越品越伤感。你看,即便在梦里,也要等喝醉了,才能有和你相逢的理由。是不是?
那时她也是这样答不上来,她想了一想,对陈钊说:“就是几个老朋友。”
军训场地,漫长的一段休息时间里,姜迎灯伏在膝头避阳光,想起六年前的那段邂逅。
他们初见,在一个周五的傍晚,她从南大附中放学归家,遇上一场冰冷砭骨的雨水。姜迎灯一路狂奔前往家属楼,抄小路,经过一条狭长的小径。
她踩一脚水,喇叭裤的裤管濡湿沉重。
却在那时陡然听见一阵旋律,有人在吹口琴。
她偏头看过去,隔着一片人工湖,凉廊底下,吹口琴的人坐在花影扶疏之间。
外边淅淅沥沥,暮色低垂,檐雨如绳。漫天梨花在动荡的风雨里落下。
她站在雨中,隔着湖水与一片雪白的花色,与他遥遥相望。
男人叠着腿,坐在同伴中间,很散漫闲适的姿态,在她紧紧的注视下,对方也注意到什么,他抬眸看过来。
那对眉眼精致而勾人,只短暂一眼,看得她惊心动魄。
迎灯脚下一滑,赶忙顶着雨匆匆逃离。
那段哀婉的旋律落在心底,时不时会涌出一点淡淡的、潮湿的惆怅。
第二面,又过一阵子,是在姜兆林的办公室。
那天姜迎灯拎着卷子去找爸爸签字,推开门却不见姜兆林,坐在一起的是几个青年学生。
几个男孩子同时看过来。
姜迎灯呆在原地,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她爸爸。
“姜老师在开会。”讲话的男生叫谢添,他跟迎灯在之前见过一次,认识她早一些。
姜迎灯扯扯书包带,点点头,礼貌地说:“谢谢。”
随后,她靠墙坐下。
在她旁边的男人拿着一份打印好的论文在细看,他没有跟她聊天的意思,只在她进来时淡淡瞥了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转移到纸上。
姜迎灯用余光注意着他,手扶着膝盖,蠢蠢欲动地瞥一眼他的论文封面,看到“梁净词”这三个字。
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好,请问你那天吹的那首歌叫什么?”
她声太小,他不确定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梁净词稍稍抬一下眉:“嗯?”
而后他躬身,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背骨,将人往耳边带了带,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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