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了什么。
末了,只是声线柔和下来,劝她一句:“你需要什么,缺什么,可以跟我说。”
姜迎灯将脑袋垂得更低,声音糊成一团:“我不想跟你说。”
这话就有较劲的嫌疑了。
他稍稍一顿,而后像是领悟,眉头渐渐松开。梁净词看了眼表,说:“你站吧,我在外面等你。”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姜迎灯闷闷不乐地在里面站,梁净词隔一块玻璃站在廊下,等着她。
她看着最后一抹日光落在他的后颈,像无瑕温润的白玉,被这里的暮色映照得格外澄明。行色匆匆的人都成了他的背景,他像是浊世里一抹雪色。自带一种“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清净。
“帅呢,男朋友?”小高过来八卦。
姜迎灯终究是忍着没让那抹不争气的泪掉下来,她搓揉着手里的纸巾,嘀咕说:“凶死了。”
“不凶呀,他明显就是在心疼你。”小高笑眯眯,心宽体胖,“哪儿找的男朋友?”
姜迎灯才说:“不是男朋友。”
她在里面站了多久,梁净词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他是一个不会耐心告罄的人。
她站着,还给人引路。
他却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着,时而脚步稍退,避一避阳,没有多余的小动作。十足凛然。
姜迎灯结束工作之后,换上自己的牛仔裤和帆布鞋。她今天穿的是匡威,因为后跟疼得厉害,没把鞋跟提上去,就这么踩扁了,又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疲惫,硬着头皮,端着姿态走过来。
梁净词在更衣室外面等她,他架着腿jsg坐,没什么神情地闭目养神中。
听见人出来的动静,抬眸看一眼换回闲适装束的姜迎灯。她妆还在脸上,经过一天,略有褪色。
梁净词第一次见她涂抹这样深的口红颜色,男人对妆容的分辨如此浅显,所以在他看来,这称得上浓妆艳抹了。
但再浓的妆也遮不住她骨子里那点文气,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装成熟又装不到点子上,生疏生涩,满脸写着小心谨慎,被刚成年的稚气包裹。
到他跟前,俯首绞手指。等候批评的姿态,眼梢又吊着那么几分委屈和不甘。
梁净词没批评她,递过去一盒创可贴。
他说:“自己贴一下。”
姜迎灯沉默照做,像在听命行事。
梁净词看着她动作,问:“今晚打算住哪儿?”
她说:“附近的青旅,是中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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