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玉雕,可请不动他走这一程。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有人雇他做不沾血的买卖。
答应楚慕,送她回家,不单单是为了那只俏色玉兔,他不喜欢兔子,但他想去鄞州走一趟,再看一次那里的山水人家。
记忆里的景象不知模糊了多少年了。
那年约是六岁,下着大雨,他贪玩跑到阁楼上玩水,雨打芭蕉叶,落花随水流,他玩的正在兴头上,忽而瞥见一批批黑衣人踏破周家大门,雨顺势而下,那些黑衣人人高马大,个个手执长刀,头戴斗笠掩去了面容。
可他永远记得这些人的身影。他们刀起刀落,轻而易举,杀死一个又一个人,血被雨水打散,地上横倒着数具尸体,他们有些是他的血亲,有些是家里的仆人。
惨叫声被雨水遮掩,那日,整个周家沦为一片地狱,无人能救。他看到母亲被一道黑影刺穿了胸口,素白的衣裳开着血红的花,父亲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母亲的尸体,望向天的神情颓然而无神,叫人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了些什么,雨声太大他什么也听不见,那一刻,他只觉得这是一场噩梦,天没有下雨,他还在梦中没有醒来,一切都是假的。
可嘴唇咬破的痛楚太过清晰,是他永远的不会愈合的伤。
父亲忽然笑了笑,拿起那柄杀死母亲的长剑,举刀,一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后来他什么都看不见了,有人将他粗鲁的地拎下了阁楼,他被丢到死人堆里,母亲早已没了气息,他不停地摇着父亲的身体,想叫他起来,可他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一个声音传来,他抬头,是那些黑衣人们,一个又一个,他们全都没走。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不知道什么是恨,只是下意识的记住他们,记住他们所有人。
一个黑衣人在他面前蹲下,那人揭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的脸,他是十二个黑衣人里唯一露出容貌的。“哟,这里还有一个落单的小崽子呢。”
他像是在笑,却没有一丝温度:“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也杀了呢?”
周始看着他,双目无神,眼里没有丝毫恐惧与慌乱,他不哭也不闹,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那人眉眼一挑,笑:“叫我一声义父,我便让你活。”
雨还在下,滑过额头,脸颊,最终掉落在混有鲜血的水坑里,周始眨了眨眼,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面前的黑衣人道:“义父……”
震耳欲聋的笑声陡然响起,透着雨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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