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荣禧堂到澄苑的这条路又是这般蜿蜒曲折。
绕过了九曲十八拐的回廊,终是在灯火阑珊处瞥见了双喜与小庄的身影。
这两人皆提着一盏琉璃花灯,遥遥望见疾步而来的郑衣息,以及他怀里的烟儿后,俱是惊讶无比。
小庄见郑衣息面色不善,便乖觉地迎上前去,朝着郑衣息伸了手。
本是打算由他来搀扶行动不便的烟儿,可郑衣息若熟视无睹,一径往正屋里走去。
念及烟儿在荣禧堂受了一回磋磨。
郑衣息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将她扔在了罗汉榻上后,冷声道:“好生歇息几日吧。”
而后便衣袂飘飘地往外走去,离去时恰好瞧见了靠在方凳上躲懒的圆儿。
圆儿唬了一大跳,已是忆起了方才庭院里霜降的惨状,立时便要滴下泪来。
谁曾想郑衣息却只是淡淡地吩咐她道:“明日一早给她请个府医来。”
圆儿一愣,霎时点头如捣蒜。
走出了正屋,郑衣息英武挺拔的身躯隐入了幽暗的夜色之中。
四里之外唯一的光亮便是身侧支摘窗内的明亮烛火,烛火正映衬着一抹静静端坐在罗汉榻上的清丽身影。
夜风将澄苑内西南角的那一架紫藤花吹得摇曳生姿。
郑衣息鬼使神差地顿住了步子,黑眸的眸光似有似无地落在糊纸之上。
明澄澄的昏光正勾勒着女子婀娜身姿的身影,无端地便让人驻足流连。
倏地。
廊角处伫立的小庄轻唤了一声:“爷可要用晚膳,小厨房还留着火呢。”
这一声裹着谄媚的讨好之语将郑衣息从朦胧思绪里拉回。
他蹙眉暗骂了自己一声,恼怒着方才不合时宜的失态。
又不是没见过貌美似天仙的女子,这哑巴也不过是生了副好颜色罢了,如此卑贱、不值一提,骨子酿着疯残血脉,实是连做个通房也不配。
寂冷的夜风拂上郑衣息的脸颊,一潮又一潮地涌来,终是驱散了郑衣息心底难以言喻的异样。
他敛回目光,漆眸又沦回了毫无温度的模样。
方才他愿意去荣禧堂将这哑巴救回来,也不过是因着那个吻而生出的一点点歉疚罢了。
更别提他还要利用这哑巴的命来达成目的,总不能让她被磋磨地狠了,以至于耽误了他的计划。
仅此而已。
*
非但是郑衣息不明白他为何要去荣禧堂救下烟儿,烟儿自己也不明白。
圆儿取来了药膏,拿了小银勺替她敷在了膝盖上,眼中是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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